朱色的矮木门猛地打开,一身灰色太监常服的常维走了出来,看到赵才人后,却并未显露慌张,眼里甚至还闪过一抹不屑的神情。
似乎早就知道她们会来,他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赵诺清行了个十分敷衍的礼后,先发制人的开口道:“奴才正要去寻才人呢,才人怎么就来了?想必是为了金苗丫头来的吧?”
赵诺清正要开口,常维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既是如此,奴才便直说了,奴才倾慕金苗多时,还请才人将金苗赐给奴才做对食,奴才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常维开口便向她讨要金苗,听着他一口一个奴才自称,却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奴才看,甚至也没把赵诺清当主子看。
赵诺清微微蹙眉,心中气愤不已,却只能暗自劝诫自己千万不能表露出来。
救金苗要紧!
赵诺清淡淡一笑,想着先礼后兵,于是违心的开口:“以常公公人才,找个什么样的对食不好找?何必跟我的宫里要人?我身边总共就这么两个使唤丫头,实在离不了,还请公公割爱,让我带她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常维的表情,见常维并未表露出直接和他要人的不喜,而是佯笑起来,“您也说是割爱了,金苗这丫头,奴才当真喜欢!何况,金苗就算和奴才做了对食,也一样可以继续在才人身边伺候不是?”
常维一副非金苗不可的样子,赵诺清微微蹙眉,半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
看样子,常维是不会轻易将金苗放了的。
既然礼行不通,那就只能兵了!
赵诺清微微变了脸色,直直盯着那人看。
“话虽如此,可对食是两个人的事,总得问问金苗是否愿意!何况,金苗毕竟是我宫里的人,常公公不经我同意就将金苗带到此处来,还打了我的人,常公公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常维丝毫不惧赵诺清的质问,神情傲慢道:“奴才方才不是告诉您也解释过了吗?奴才实在是太喜欢金苗丫头了,所以就先将她带了过来,正准备寻人去通知您一声呢,这不您就来了吗?至于您旁边的这位公公,他挨打也不能全怪奴才,是他先动手跟奴才抢金苗,奴才只不过轻轻推了他一把,别的可什么都没干,小主可莫要冤枉奴才!”
睁眼说瞎话被他练的炉火纯青,常维实在太过目中无人,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对赵诺清的不屑和无畏。
只是轻轻推了一把?
若真是这样,苏全何至于脸上身上那么多的伤痕?
他显然是把苏全照死里打的!若非大庭广众不能闹出人命,只怕他真会下死手!
赵诺清不愿再和他僵持下去,金苗和她们只一门之隔,自常维出来之后,屋内便安静异常,不知是何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反正今日也已撕破了脸,自己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才人,总不能真被这狗奴才欺负了去。
若真被他欺负了,来日传出去,她才真是没有法子在这宫里立足了!
赵诺清双眼饱含怒火,咬牙问询,“到底如何才能放了金苗?”
常维哂笑一声,仿佛赵诺清的问话终于问到了点上,眼睛亮了亮,立即开口道:“才人这话从何说起?奴才是真的喜欢金苗,怎么在您口中,像是奴才强抢了金苗一样?哪来的放不放一说?哎,也不是奴才不愿意将金苗还给您,实在是不舍得啊!奴才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个喜欢的姑娘,就这样放弃,奴才这心啊,只怕是要病上一场嘞!”
说着,他还唉声叹气起来,装模做样的表情令人反胃。
赵诺清忽然福至心灵,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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