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丘上雾气更淡了一些。

三只年老白猿捧着绿果近前,似是对独孤荧感恩非常。

另外的白猿则齐齐的遥望着茅十六消失的方向,个个捶胸顿足,嗷嗷干嚎,状似疯癫。

这一次,茅十六真的成了离乡的良人,归来无期,只余妻妾哀鸣。

独孤荧闭目运气,站着的四个人心思各异。

没过一会儿,独孤荧忽然睁开眼,吐出一摊鲜血。

脸色更加苍白,血染到红斗篷上,更显鲜艳。

“郡主!”云际中面露悲色,单膝跪倒在地。

赵飞龙和张青虎看向云际中,却没说话。

独孤荧伸出枯黄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小手,拿一粒丹药放入口中,又闭目打坐。

顾衍认为,独孤荧不似作伪,是真的虚,比以往自己最肾虚的时候还要虚。

此时她即便还有底牌,顾衍也有信心干掉她。

不过顾衍还不想杀她。

来到这方世界后,顾衍所见所闻的高位者,如马县令等人,是从来没往百姓身上看一眼的。

但独孤荧不同,她身份高贵,又是修行者,却愿意低下头,看一看底层的蝼蚁,并为之出头。

为贫苦百姓主持公道的,即便心眼再多,也不能算坏人。

不论她目的是什么,这种行为都是让顾衍赞赏的。

顾衍不是苦大仇深的人,也没为万民请愿的胸怀,他想要洒脱生活,却不耽误他钦佩这种人。

即便这个女人满肚子心思,所图甚大。

但只要她没把杀意放到顾衍身上,顾衍都不会去杀她的。

至于父亲的死因,这就需要继续查探清楚,再做决断了。

这个债肯定是需要人来还的。

顾衍看着蠢蠢欲动的三人,其中也就云际中还能稳着点儿,赵飞龙和张青虎眼中的觊觎之色都溢于言表了。

又过一刻钟,独孤荧再次睁开眼,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眼中却有了几分生气。

“郡主,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您伤这么重,总得跟我们说说缘由吧?有事您让我们去啊!”云际中憨厚的面容上露出悲色,眼眶发红,一副忠臣模样。

顾衍也想模仿这种表情,但着实做不到。

独孤荧扫了众人一眼,咳嗽一声,又喷出些许鲜血。

“这是修行者之间的恩怨,本不想跟你们说的。”独孤荧唇被染红,声音很细微。

不想说就别说!顾衍后退两步,心说荧妹要开始忽悠了。

“我师尊曾重伤一位魔修,那魔修就潜藏在此地养伤。此番我正是奉师尊之命,前来将其灭杀。虽有波折,我也受了重伤,但好歹不辱师命。”

说着话,独孤荧斗篷上挂着的小铃铛响了下,强笑道:“多亏师尊赐我重宝,要不然今日就出不来了。”

顾衍再后退两步,他对独孤荧的话是一句都不信,但相信那个铃铛不是凡物。

云际中三人沉默不语,目光也放到了那个小铃铛上,似颇有忌讳。

顾衍就觉得特有意思,初来时还以为云际中三人是独孤荧的亲信,但现在看来,大家脑后都有反骨。

更有意思的是,独孤荧不是明月那种脑子不灵光的人,她很可能是故意的。

想想也正常,独孤荧隐居修仙十载,哪儿有空培养什么亲信?

“好了,你们莫要忧心。我要在此静养半个月,你们稍作歇息,午后便回谷水城等我吧。”

独孤荧略略提高声音,“非是不让你们早走,只是茅十六还未走远,我不想看到自相残杀之事。”

“郡主!荒山野外,怎……”

云际中还未说完,独孤荧就又闭上眼,淡然道:“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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