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费苦心,攸侯喜方才想出一招“大政奉还”替自己解套。
结果武庚竟然“毫不领情”,在第二天就对攸侯下了一道诰(gào)令:
“余即位至今,一再败于逆贼之手,始终未能克复江山,实在愧对列祖列宗。尔攸侯喜,奉先公之授命,经营神土六年,筑得三城以迎王师,功莫大焉……”
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的攸侯,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仅是因为诰令本身,更是因为现在向他诵读这篇东西的长子攸允,竟然把内容念得磕磕巴巴!
“唉!你赶紧告诉孤,最后三句话说的什么?”
“呃……”受到父亲的呵斥,攸允更加不知所措,嗫喏几下之后,才吞吞吐吐地答道:
“余现在正式任命你为相国,你就按照之前那样,继续代替余治理国家。
没有子嗣,这是余最担忧的事情。
余要专心祭祀大邑商的社稷,祈求祖宗尽快赐给余一个儿子。”
与此同时,某个流言开始悄悄在暮歌流传,之后更是传遍亳攸和邢丘的大街小巷——
国王的行事举止,之所以这样的匪夷所思,是因为他跟周军交战的时候,被敌人一箭射伤要害,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从此不能人道。
年纪轻轻,就遭到这样的不幸,怎么可能有亲政的心思?
武庚若是绝嗣,就算他生前拥有多么大的江山,到头来也是别人家的东西!
不过在这一刻,攸侯喜父子仍然对流言毫不知情,更加没想到这个流言会彻底扭转他们三人的原本历史定位。
“禀报家主,我们现在不知道,少主到底在哪……”
“雍究竟在做什么?孤离开暮歌城的时候,不是让你们把他悄悄从府邸带出来的吗!”攸侯喜向仆人怒喝道。
“禀报家主,我们本来是要护送少主前来的,但少主说要先上一趟茅房。我们就乖乖在大门外等候,结果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少主出来……”
“混账!”攸侯喜不禁怒火中烧,“你们应该记得,从前因为雍的嘴巴不知道收敛,差点让我们全家都家破人亡!
现在这种时候,若是雍又随口乱说什么古怪事情,惊扰到大王,你们可担当得起?”
“父亲,您不必责骂他们了。”
一道身影从木屋外面自行推门进来,这把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攸雍!
“雍,你一再胡闹,屡次让为父担忧我们攸氏的安危,这难道就是你的孝顺?”
“小子雍,在此谨向父亲赔罪。”
攸雍认真向攸侯喜作了个揖,然后说道:“请允许儿子再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雍,你到底又想说什么?”攸侯有些不耐烦。
“父亲之前向大王奉还政事,但是,大王并没有接受,而且还想把您召回朝廷,让您正式担任摄政,有这样的事情吗?”
攸侯喜没有回答。
“小子雍认为,您应该接受大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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