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大名马文庆,因为长的瘦,我们管他叫“大马猴”,叫习惯就成了“猴子”。

“猴子”他娘不是亲娘,是他爹后娶的,他亲娘早些年病死了,他爹去年也出车祸死了。

家里就剩“猴子”和他后娘一起过日子,靠他爹出车祸留下那点赔偿款凑合活。

他后娘是个四十上下的娘们儿,大伙儿背地里都叫她马寡妇,长的还挺年轻,不像四十岁的人。

身材丰满,要啥有啥,走起路来一扭一颤的,脸腮边长了颗很明显的痣,村里人都说那叫“桃花痣”,一准儿是个……

还有人背后编排她,说是总有陌生男的去她家,每次都把“猴子”撵出去玩,要么就让他出去打酱油。

久而久之,马寡妇名声臭了,但凡村里哪个男人敢瞅他一眼,或者跟她唠句嗑,回到家一准儿被自己媳妇挠的脸花出不了门。

听说“猴子”他后娘对他一点也不好,整天不是打就是骂,我们一起玩也经常能看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后娘靠不住,哪能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

前段日子还听说那娘们儿不知道搁哪弄大了肚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村里人背地里都戏说她是老蚌怀珠,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荒废一亩三分地,可真有本事。

没成想,最终她还是没忍住跟人跑了,扔下“猴子”不知道怎么活,十四五岁的孩子,哪能照顾自己?

跟狗剩子和铁蛋儿玩了会,师傅喊我回家吃饭,我不情愿地回去了。

渐渐的,马寡妇跟人跑了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可谁也没想到,过了十来天她又回来了。

玄乎的是,她并不是活着回来的,是死后自己爬回来的!

那天刚蒙蒙亮,老王太太早起抱苞米杆子烧火做饭,远远地看见马家大门外站着个人,撅着屁股趴在大门上一动不动,看身形模模糊糊像马寡妇。

老王太太好奇,听说马寡妇不是跟男人跑了吗?这咋又回来了?怪冷的天,咋不进屋呢!

她凑近想打个招呼问问,谁知走到眼前马寡妇也不吱声,两手死死的抓住大门栏杆,耷拉着脑袋怎么问也不说话。

老王太太纳闷,这人是咋啦?平时挺爱说话的一个人,左邻右舍关系处得也都不错,今个儿咋不搭理人呢?

老王太太伸手拍了马寡妇一下,也没啥反应,只觉得她浑身硬邦邦,拔凉拔凉,心想着该不会冻晕了吧。

赶紧拍着大门叫“猴子”开门,把他娘弄家里去缓一缓,可别冻坏了。人不管犯了多大错,能回来就好。

等“猴子”出来打开门,和王老太太一起把他娘从大门上拽下来,这才看见正脸。

这会儿天刚亮,借着刚升起的阳光,就看见马寡妇身前衣服破破烂烂,像被什么撕扯过一样,面色铁青,眼珠子一只耷拉着挂在脸上,像个玻璃球子,另一只瘪瘪着,明显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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