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看好各处义军、乱匪。
胆敢上山者,格杀!”
三人来了,听完杨夫子的命令,多少都有些傻眼。
大战开端,就这么草率吗?
“太尉,战法还是要说一下的。”
傻眼归傻眼,金六郎跟李成,一句话也不说。
扫了两人一眼,岳飞只能自己请命了。
“杨夫子的战法是四面乱战。
当年梁武帝陈霸先也是在此处用乱战之法,败了北齐大军。
岳统制若是有别的办法,就按你的来。
军马杨夫子给你了,只要看战果。”
在杨博看来,对付宗弼大军,最好的办法还是乱战。
只要搅乱了宗弼的精锐部队。
宗弼的最强战力,无法步步推进,此战差不多就赢了。
“职下明白了。”
三人上山快,下山也快。
金六郎心里没什么压力,很快就下了山。
岳飞却是三步一回头,不时的望着山上亭子。
“岳兄,杨太尉是信人。
既然予你全权,你只管去做,不要辜负了太尉便好。
此战小弟为兄前驱。
我与钟相、杨幺、曹成、董平已然约好。
只要金贼入了河道,我们兵分五路,乱战金兀术。
岳兄只要戳准时机便好。”
在岳飞面前说完应对之后,李成也匆匆下山,接着忽悠众匪首去了。
岳飞望着李成背影,再看了一眼山上的亭子,也皱着眉头下了山。
当天夜里,黄天荡大战开启。
睡在亭子里的杨博全然不知情。
早晨起来之后,金三娘才报了军情。
宗弼大军,正护着船队向幕府山方向,缓缓推进。
匆匆出了亭子,远望战场。
天气不错,在山顶平台,可以看到黄天荡的影子。
至于喊杀声,杨博就听不到了。
从山上望去,十数里之外的战场,也就是块淡绿色的影子。
人马厮杀,也是看不到的。
与杨博之前想的差不多,他要做的无非就是等待而已。
搬出椅子,俯瞰未知的战场,杨博也不担心。
有岳爷在,稳妥!
李成是个不错的,不时派人禀报前线的战况。
如今的战况,于杨博一方不利。
金贼的战力不俗,顶上去乱战的人马,溃散的速度很快。
但溃散的方向对杨博而言是不错的,因为陷马坑遍布江岸。
前方溃散的人马,多少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沿老灌河河道后撤。
李成那边的人手,半下午的时候,就不再上山了。
杨博估计,李成部怕是开始溃散了。
具体的军情,杨博不知道,身在战场的李成也不是太清楚。
抓总的岳飞,也一样茫然的站在大帐之前,遥望远处的战场。
在他的大帐之前,还有两道堑壕,都交给了当地义军把守。
“哥哥,这打的什么鸟仗?
你说那杨太尉算无遗策?
探子回报,前面已经溃下来数万人了!”
扫了一眼身旁的兄弟岳翻,岳飞也不解释,只是看向远处的战场。
自己的其他兄弟,都派了下去。
张宪最勇,放在了第一道堑壕旁边,一旦宗弼中军混乱。
张宪就可以出击。
第一道堑壕,对于前方溃散之人而言,也是一道天堑。
斜面的防箭棚,不好跨越,被金贼挤压之后,必然要反扑一阵的。
如果宗弼中军不乱,张宪部,就要慢慢后撤。
他这边也要拔营依次后撤。
宗弼的中军不乱,精锐不可轻出。
在这一点上,岳飞跟杨博的看法一样。
只能消耗各路义军、乱匪,来搅乱宗弼的中军。
可直到入夜,岳飞既没看到张宪后撤,也没听到前方的喊杀声。
只是远处的天际,却被火把映红了。
直至深夜,岳飞这边,才见到了李成跟张宪的传令兵。
张宪已经退到第二道堑壕,第一道堑壕也没有失守。
而是被李成等人接管了,不断有小股的人马夜袭宗弼大军。
至于是谁?
除了夜袭之人,李成那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张宪传来的军情也差不多,只是说了宗弼所部签军已疲,中军还没有投入战斗。
远处的火光亮了一夜,在山顶的杨博也能看到。
只是战况未知,没人来告急,那就是没事儿。
无比相信岳爷的杨博,晚上睡的很好。
第二天早晨有薄雾,杨博继续坐在山上呆看山下。
岳飞跟杨博一样,大战之前需要养足精神。
留了戒备的人马,也差不多睡了一个整夜。
与杨博、岳飞的轻松不同。
金军东路军的主帅完颜宗弼,却是一脸焦急。
望着跪在大帐之下,满身血迹的爱将王伯龙。
进入老灌河,首日推进十五里,河岸周边全部都是半尺深的陷马坑。
别说骑马冲锋了,几乎个个负重的战马,慢行都伤了近百匹。
如今船队已经全部进了狭窄的老灌河,后军来报,河道已经被宋将韩世忠沉船封堵。
前路不畅,后路断绝,近十万人马,已经步入穷途了。
“王爷,不如投入青壮作战?
宋人如此战法,我军必然不能久战。
昼夜不停,我军难以久持。”
听了王伯龙的建议,宗弼摇了摇头。
不是不能投入青壮,而是不敢,一旦青壮溃散,杀是不杀?
不杀,会冲散后军;杀了,会使青壮哗变。
一样会搅乱后军。
经过一日夜的乱战,契丹签军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
“可探知宋军统帅为何人?
这不是韩世忠的战法,他不敢!”
面对目前的乱象,宗弼依旧自信满满。
对战宋军,金军无往不利。
一日夜的乱战,契丹签军战死千余。
对面的死伤,至少五倍、十倍于此。
“王爷,抓的降兵降将也不知道。
只说是一股来自汴京的流民,有十八万之数。”
王伯龙的回复,让宗弼的眉头紧皱。
喊杀声再次响起,看来又有人来劫船了。
隔着大帐,望向河道,宗弼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放下财货。
如今遍地都是陷马坑,弃不弃船,已经没有大碍了。
弃船,战马也用不上,步战,船速快过没有马的骑兵。
“宋军统帅乃是歹毒之人,传令全军。
全线推进,青壮在后。”
见王伯龙下去传令了,独坐的宗弼,脸上才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此番要走,恐怕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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