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经过军官们层层克扣,到手的寥寥无几。

前因军饷不足,后有家眷牵挂,一旦战事失利。

死战保家眷,那就是想多了。

不如降了干脆利落,临战做降兵。

对面无论是金贼、辽人还是西夏,临战绝对不会杀戮降兵。

史料记载,许多宋军出发之前,还要打短工凑集军资。

经商做买卖的也不在少数。

大部分宋军,充其量也就是拿着武器的流民而已。

杨夫子的流民大队,不算拣选的青壮,可能都比一般宋军精锐。

兵不成,将领再勇猛,也很难有作为的。

种师中临战面对讨要开弓钱的军汉。

想必心里是感同身受的吧?

至于西军跟西夏打生打死,那是在家门口。、

而且行军不用带家眷。

守护家园,战力自然是不一样的。

行军带上家眷,本是督促士兵死战的手段。

到如今却成了直接影响宋军战力的根本原因之一。

所谓时移世易不过如此了。

带流民南渡这段时间。

杨博操心的事情,比宋军将领要少的多。

只有粮食跟行进时的纪律,是杨博要面对的问题。

有粮食牵着,难度并不大,却让他焦头烂额。

宋军的糜烂,问题出在了根源上。

将领本事大,还好一些。

一般的将领,带散队伍也不算是稀奇事儿。

比如跑将刘光世。

宋军不成,上官悟的人马也一样不成。

上官悟虽说有行军经验。

但是打金兀术,行伍经验不够。

而且上官悟的人马战力低下。

听着是万余人马,但可战之人不过两三千。

而且很容易临阵倒戈。

上官悟的人马倒戈。

又很容易造成流民的溃散。

一圈推理下来,上官悟就不能留在黄天荡附近了。

安排他带人守建康府城。

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上官悟的人马进了府城,必然要死守。

死守孤城战力自然会高很多。

因为建康不仅被金兀术焚过城。

焚城之前还屠过城。

之前有过守东京汴梁的经历。

对于上官悟的人马而言,也算是轻车熟路。

想到被焚掠杀戮的建康府。

杨博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金兀术东进江南,所造杀孽不少。

这也是杨博不想放过他的原因之一。

留着他,对于宋民的杀伤,只会越来越大。

这一战,于情于理都要参与一下的,只是结果未知。

看到着甲挎刀的上官悟赶来。

杨博也停了脑中的思绪,许多事儿也就想想。

“杨夫子!”

抵达大江南岸之后,上官太尉乖巧的很。

这厮是害怕小朝廷追责,把他当做替罪羊宰了。

“杨夫子如今是权建康府。

还兼着江南东路捉杀使的差遣。

上官悟,杨夫子命你带人进驻建康府城。

有趁机作乱者就地格杀。

到了府城之后,先给杨夫子置办官印、大纛。

大纛就用江东捉杀使杨,筹备粮草也是要务。

我观韩世忠的粮草有火烧痕迹。

说不得建康的各大官仓还有可食用之粮。

此战之后,杨夫子不死。

太尉之位许不了你,一个统制官还是可以的。

去吧!”

没给上官悟说话的机会,说了也没用。

现在表忠心的唯一办法,只有拿下建康府城。

上官悟自己,就是再次拿下汴梁城也无法脱罪。

但杨夫子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脱罪。

有了实权的士大夫就是这么牛。

这种做法,杜充就是前车。

招信县的刘位就是杜相公封下去的。

还有一个叛将李成,也是杜充那不是人种儿的封的。

也不知这次盛会,淮南的李成会不会来。

除了李成,还有盘踞洞庭湖的钟相、杨幺。

除了这些大股乱匪,林林总总还有无数小股。

杨博估计,财帛动人心,这些人多半会来。

慢慢捋顺思路,这次小朝廷给的捉杀使,让杨博有些喜出望外。

这是要给他机会,金贼、乱匪一锅烩。

权建康府灭杀乱匪,或多或少会有非议。

江东捉杀使,弄死几个朝廷武将。

只要帽子扣好,也是名正言顺的。

毕竟现在时局混乱,只要不弄死韩世忠这样的。

只要不大败亏输,问题不大。

对于宗弼的十万人马,杨博反而不怎么在乎。

野战,别说十八万了。

就是三十八万流民,也不是骑军的对手。

限定死区域的野战,那就另说了。

这叫阵战,宋军与金军,五五开的。

守住老灌河故道,就是杨博的任务。

只要立下营寨,只要不是死战,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的。

至于怎么战,杨博也不知道,只能看看再说。

杨博只是历史助教,不是陆军学院的助教。

而且领的人马,也就是普通老百姓,不是职业军队。

能不带散队伍,已经算是杨夫子本事极大了。

为什么敢战宗弼,原因也简单。

史料上双方之间的兵力自相矛盾。

宋史十万,金史四千。

四千铁浮屠是肯定有的,两三万精锐骑军。

其他是沿路抓的壮丁,或是签军壮丁。

这是杨博预估的兵力,两三万精锐骑军,是宗弼纵横江南的根本。

没有这点兵力,宗弼也不敢追着赵苟爷穷追猛打。

打到台州、明州一带要回师。

也说明宗弼兵力不足。

十万人马混杂在一起被堵进黄天荡,这也是机会。

只要宗弼的精锐骑军施展不开。

司马懿的战守逃降死,他只能选后边三个。

大江阻断,宝船牵制。

老灌河故道,是宗弼的唯一出路。

如果宗弼敢于舍弃七百余宝船。

那也只能大好天地任他纵横了。

只要七百宝船拴死了宗弼这只恶虎。

他想全须全尾的渡江北上,也不可能。

坐在麻包、草包,堆成的粮山上。

杨博不断的在脑中推演各种可能性。

并做出各种预案,一遍遍过着想法,过着预案。

就跟当初第一次备课差不了太多。

杨博记得,第一次备课,提前了两天时间,找了好几个教授、导师。

在心里做了无数个预案,结果,很懵懂的就讲完了人生第一课,预案用上没有,下课之后,就没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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