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会是什么人呢?
他缓缓走到马车前,想着王二哥的叮嘱,大概里面是很尊贵的人吧。
“贵客是要问我杨自千的事吗?”
蒙文高开门见山,也是听见身后已经关上了门,怕耽搁时间久了小引姐姐会因为他挨打。
即便打死他,也没有关系,可是小引姐姐那样好的人,不该遭那样的罪。
段拂易微怔,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如此坦诚,她向冬卉使了个眼神,冬卉立刻提着裙裾下了马车,顺带着车夫,也退到了王二身边,不去偷听这两人的谈话。
“是要问那件事,不过不着急。”
里头是个女子的声音,蒙文高有些意外,而且是很好听的女声。
“你今日为何挨打?”那边继续问。
回过神来,他有些发苦地低笑了一声:“他每日都会寻着由头打我,起初我还会问为什么,现在已经不去记理由了。”
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不是自幼就在这里长大的吧?”
“是,我家原住在西街,今年发了大水,家里吃不上饭,一个月前,为了让娘和弟弟活命,我自己把自己卖到了回春楼做杂役。”
段拂易有些佩服起这个孩子来,忽然想起那个绯衣女子:“方才护着你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柔软起来:“小引姐姐是这里唯一的好人了。”
“你想让她离开这里吗?”
“想,您若愿意帮她,我愿……我愿拿我这条贱命替您扳倒杨自千!”蒙文高毫不犹豫地回答,明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童,目光却比成年男子还要坚定些。
“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她低笑了两声,话锋一转:“说说杨自千的事吧。”
“原先我在西街有个玩伴叫谈光意,他爹死得早,半个月以前,他大伯让他去了杨自千家当陪读书童,原本我们说好了,他每隔三日就会来找我,可是前两回来过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前几日我偷偷溜出去找过他,他家和杨府我都找过了,都没见着人。”
段拂易又问:“说不定是凑巧他不在呢?”
少年立即否认了:“不可能!我去他家时,院子被他大伯家的二公子给占了,杨府的下人又说他们压根没请过什么书童。”
细细一番盘问过后,事情逐渐清晰了。
这个谈光意是二房的小妾所生,早早死了爹和大娘子,因而母子俩时常被大房的欺负。他大伯是府里的贡生,多次想讨好杨自千。而这谈光意自幼好学,又生得俊美,便被谈贡生介绍去了杨自千府里做杨公子的陪读,变故也就生在了此处。
“除了杨府和家里,他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蒙文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有点点头:“还有纪府。”
“纪府?”段拂易皱了皱眉。
“是,我们西街的孩子大多都会跟着西街的纪老读书,光意不像我,他聪明,字又写得漂亮,因而很受纪老喜欢。”
她突然想起十多日前在纪府荷池边见到的那个俊美少年,年纪瞧着与蒙文高差不多大。
“我问完了,你去叫王二过来吧。”
蒙文高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去叫了王二。
不多时,王二来到了马车前:“夫人,可问出了什么吗?”
“嗯,你去问问,这个孩子,和那个叫……小引的,需要多少赎身钱。”
说完又补充道:“别直接问,找个由头悄悄打探,明日再来赎人。”
她也想立刻就带走这两人,只是身上的银子实在不多,若是提前让那龟公知道了赎人的消息,只怕会有变故。
这笔开支不好走王府的账房,只能是她私掏腰包,还得回去想想办法。
王二自然不知道她这些打算,还是恭敬点头:“小的立刻就去办。”
马车很快回了府里。
晚膳时厨房备了柚子鸡,秋日吃这个很是养生,饭后又听冬卉讲了淮安城中秋灯会的习俗,城里要办灯会,饮黄酒,吃月饼,登高拜月,男子乞求蟾宫折桂,女子乞求貌似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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