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辞:“所以我说让你改下密码,这个太简单了。”

“那……”李棉棉背过身去戳密码键,耳根浮起一层红色,“那你干嘛还用这个……”

“我用我自己的生日才叫简单。”顾晏辞倚着墙,漫不经心道,“用你的不算。”

李棉棉立刻问:“那我用你的也不算简单咯?”

“别用我的。”

“为什么啊?”李棉棉开了门,回头看他。

“小傻子。”顾晏辞笑着说,“坏人不知道这里原来住着顾晏辞吗?”

“……”

李棉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暧昧称呼弄得脸红心跳,迅速拖起箱子窜进屋。

其实顾晏辞不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他以前也经常用类似的称呼。

而且不仅仅是对她。

他连顾宣朗都是用“小混蛋”这样的称呼,表面听起来像骂人,却又莫名带着宠溺感。

李棉棉不知道他到底是刻意要带上这种宠溺感,还是根本就不自知。

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这男人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整理东西比搬东西费时得多,全部弄完后,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顾晏辞晚上还有工作,李棉棉本以为他们就是随便出去吃点,没想到他打算自己做。

“时间有些紧。”顾晏辞挽着袖子看她,“简单煮个阳春面,行吗?”

可能是因为工作原因,这么热的天他也还穿着长袖衬衣。

好在这一路几乎都有空调,他的衬衣面料似乎也很轻薄,所以即便搬了箱子,他看起来仍然非常清爽,连挽个袖子都像故意耍帅。

李棉棉被美色迷昏了头,哪还注意得到他说了什么,嗯嗯嗯地胡乱答应。

顾晏辞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李棉棉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瞧。

“冰箱里怎么这么多东西啊?”她好奇地问,“你刚买的吗?”

顾晏辞停顿两秒才答:“嗯,昨天买的。”

“你不是知道我不会做饭吗?”李棉棉撇撇嘴,“买这么多菜也没什么用啊……”

“我公司就在附近。”顾晏辞随口说,“要是有空,我过来给你做饭。”

李棉棉不大好意思:“那也太麻烦你了……”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过来做饭,那她和顾晏辞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能经常见面。

于是她又赶紧说:“谢谢哥哥!”

顾晏辞好笑地瞟她一眼。

窗外天色渐晚,屋内只余下他处理食材的轻微动静。

李棉棉像条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被他做菜的模样勾得出了神。

顾晏辞做事情一向从容又稳重,从不发出令人厌烦的噪音。

她便鬼使神差地想,如果和他在一起,肯定不会有被他早起吵醒的情况发生。

继而又想:不对,如果是她,必定拼了老命也要陪他一块儿早起。

虽然她不会做早饭,但是她可以陪他吃。

正好她吃饭特别香,所有和她一起吃过饭的人都说看见她吃东西就会很有食欲。

这个其实也有原因,就是小时候饿得太狠了,所以看见什么都馋。

滴——

李棉棉天马行空的幻想被抽油烟机的响声打断。

随后她无比失落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脊背宽阔的男人,不得不接受他尚且和自己没有任何暧昧关系的残酷现实。

水烧开,顾晏辞将面条放进去。

李棉棉盯着沸腾的水面转瞬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热烈只是个错觉。

她内心莫名升起一股恐惧感。

回想年少时的那段时光,顾晏辞和自己的关系也曾亲密无间。

那时她没有能力阻止他离开,也没有能力追随他而去,所以他们无可避免地走向疏远,然后通过难以捉摸的巧合重逢,再重新拼凑起这段关系。

如果情况坏一点,她没有在首都念大学,而是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那么他们连重逢也不会有。

或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节假日发个祝福,之后渐渐地连这点儿祝福也没有,从此成为走在路上擦肩而过也不会认出对方的陌生人。

这种结局似乎并没什么值得悲痛的地方。

可就是让李棉棉难受得喘不过气。

她不想再继续被动下去了。

妹妹这个身份根本做不了一辈子。

她明明已经亲身经历过了,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既然以前顾晏辞会为了某个原因离开,以后他也会。

他会和别人谈恋爱,会和别人结婚——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她怎么可能还心安理得地以所谓妹妹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那才是永远失去。

更何况……李棉棉根本忍受不了他和别人在一起。

不能想象。

只要一想那个画面,想到他会用现在给自己做饭的这双手去给别人做饭,她就极其不甘心,委屈得几乎想哭。

所以她不能再犹豫了。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总要去争取试试。

她从小到大,就从来没主动说过放弃。

而且顾晏辞这么疼她,万一一个心软他就答应了呢?

爱情这种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嘛,实在培养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夫妻走到最后不都是亲情?

强扭的瓜不甜就放点儿糖。

先把瓜扭了再说。

不然就被别人偷走了。

李棉棉越想越觉得刻不容缓,行动先于理智,手里已经拽住了顾晏辞的衣服。

“嗯?”他微微侧首。

“哥哥。”李棉棉咬了下唇,踮起脚凑近,“其实你骗我了,是吧?”

顾晏辞手中动作一顿:“什么?”

“冰箱里的菜根本不是昨天买的,是因为你之前就住在这儿。”李棉棉说,“你不要以为我真的笨,刚刚在主卧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很多你曾经在这儿生活的痕迹。我知道你肯定让人来打扫过了,但是短时间内,这些痕迹根本不可能被全部消灭。”

顾晏辞没说话。

“你为什么非得搬走啊?三百多平的房子,这么多房间,多一个人没有任何影响的。”她谆谆善诱道,“而且人家陌生男女都能合租,我和你怎么就不行?是我不信你还是你不信我?”

顾晏辞喉结微微滑动:“李棉棉……”

“最重要的是——”

李棉棉生怕他又想教训自己,及时打断他:“最重要的是,这房子实在太大太冷清了……”。

“哥哥。”她轻声道,“我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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