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人揪住领口,许霆墨不得不仰起脖子。

他垂眼盯着顾晏辞思索片刻,忽然咳嗽着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不是想当她哥……你是想当她爸。”

“……”

顾晏辞腮帮鼓了一下,看起来是个咬后槽牙的动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乱想了,真的!”许霆墨连忙捏住顾晏辞的手腕,“赶紧放开我,一会儿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俩在打架呢!”

沉默地注视他几秒,顾晏辞松开手指,顺势推了他一把,继而面无表情地扭头进了教室。

许霆墨悻悻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管东管西,还管人暗恋。连想想都不行……真霸道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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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之后,学校开了一门深度了解“生理卫生课”。

这课很少,每隔两周才有一节。所以截止到第一次月考,他们一共也就上了两节生理卫生课。

至于第三节课,学生们在上课之前就很激动,尤其是男生。

因为课本上写着这一节课的内容,是要讲男女生之间最基础的生理差异,还会讲到月经和遗精。

看见这个,李绵绵就想起自己初潮那日的窘状,对这节课有着潜意识里的排斥。

于是当文艺委员跑过来问要不要利用这节课出去排练舞台剧的时候,她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说实话,高二上这种生理课其实已经有些晚了,初中虽然学过但大部分学生都比较懵懂,孩子们到了这个年龄该懂的差不多已经了解。

这时候才在书本上讲月经和遗精有什么用呢?大部分学生都亲身体会过了。

老师们也没把这门课当回事,反正又不参加中考。

所以李绵绵他们这群人很轻易地在宋老师那里得到了应允,生理卫生课上课之前他们就从教室溜了。

排练地点在小花园里,进出都要从茂密的树枝底下穿过去,中途休息也只能坐在沾满泥土的瓷砖台上,每次都得弄一身的灰。

排练完,李绵绵先去厕所洗了把脸,然后才往教室走。

她带的卫生纸刚刚都分给同学垫屁股了,这会儿没办法立即擦干水,便慢悠悠地从后门走进教室。

脸上的润意越发显得她皮肤发光一样白。

水珠从额间顺着脖子滚落下来,将她的衣领也浸得有些湿。

李绵绵毫无所觉地拐过最后一排桌子,手臂微微抬着,用手背去擦脸侧滚落时令她发痒的水珠。

刚放下手,她余光里隐约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下意识扭过头。

后面靠门的位置连续三排都是男生,此时他们全部盯着李绵绵,正和她对上视线。

随后,这群男生纷纷朝她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

李绵绵心里不太舒服,拧紧眉问:“你们干吗呢?”

由于缺席了这节课,她并不知道课上都讲了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但看这群人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没怀什么好意。

李绵绵觉得反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并不想听他们的回答,加快脚步匆匆回了座位。

“老师有布置什么作业吗?”

她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巾擦水,一边侧头看向南笙笙。

“没有。”南笙笙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说,“生理课能有什么作业啊。”

“哦。”

顿了顿,李绵绵又问:“这节课讲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现在仍然感觉后面那几个男生在看自己。

“就……书上那些。”说着,南笙笙似乎有些难为情,“哎呀,反正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书翻出来看。

之前她只草草浏览过,没认真看里面的内容,这时一看,才知道书里竟然有图。

虽然是解剖图,看起来并没什么美感。

但李绵绵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某些男生——尤其是刚刚盯着她看,还笑得那么猥琐的男生!

无端地,她突然回忆起上学期期末考试之前收到的那封情书,简直如出一辙地令人难受。

好在上次那个男生除了送情书之外暂时没有别的什么动静。

虽然意淫这事儿本身就够让人恶心的,但好歹没真做出来。

……不过对这种人,还是得防着点儿。

可惜她当时情绪实在有些激动,把信撕得稀烂,也没来得及看一下那个人的名字。

否则路上遇见那人,她肯定是要躲着走的。

这种事情和顾宣朗用死耗子吓她不一样。

表面上看起来,顾宣朗的行为好像更加恶劣,但其实李绵绵并不害怕。

至少顾宣朗是光明正大的,不会令她措手不及。

而那个写信的男生,却让她隐隐感到恐惧……

知道那群男生坏笑的缘由后,李绵绵合上书,深深呼吸两次,强迫自己忘掉那封情书和男生们的笑。

她掏出卷子,决定用题海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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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日前一周的星期一,初高中部一起开了个早会。

往常周一两边是分开升国旗开早会的,这次校长要到场讲话,才将两边聚在一块儿。

可惜早会不需要搬椅子,否则李绵绵就能趁这个机会见到顾晏辞了。

她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着顾晏辞了,只知道他十一月份好像要去参加奥赛的决赛,所以最近特别忙。

南笙笙还说幸好顾晏辞十一月份不在学校,否则就让他看见李绵绵的农妇扮相了。

前几天文艺委员把服装照片给参演的同学看过,王后和白雪公主的服装都特别好看,最丑的就是那个农妇的服装,上面打满了补丁。

听那几个负责化妆的女生说,李绵绵到时候得化老年妆,戴白色的假发,后背上还得背个东西假装驼背。

她本来不怎么在意扮丑,但亲眼看见那套服装,她就觉得顾晏辞不在确实是好事。

如果他没参加竞赛,那到时候一想着他就在台下,她很可能会连那仅有的两句台词也念不好。

开早会需要穿校服。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李绵绵将校服外套不够暖和,便穿了自己的外套,把校服外套塞在课桌里,等需要的时候再穿。

然而早上临走时她顺手将外套扯出来,看见上面竟然被人涂了东西。

“我天!”南笙笙也一眼瞧见,惊讶地扯过袖子,“这是什么?!”

两人将校服展开,后面有一团鲜红的笔迹,写道:

“李绵绵,I LOVE YOU!”

“……谁这么缺德啊?!”南笙笙转身朝教室后面看,愤怒地吼道,“你们有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李绵绵衣服上乱画的吗?!”

还没离开教室的几个同学面面相觑,旋即震惊地望过来——

“没看见有谁动她东西啊……”

“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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