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轩里,陈美珠坐在西厢的暖阁内,琢磨着凤舞有喜之事。她觉得这是易府的大事,易母和安易氏都去了,陈易氏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无论她怎么劝,陈易氏都铁了心的不去道喜,还口口声声说凤舞能不能头胎就顺利的生下嫡子,还是说不准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明白,陈易氏为何总与凤舞过不去,为何会结下这么大的仇恨。若是换成了她,一定会紧抱凤舞的大腿,以求长远安稳的好日子。

丫鬟柳儿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快步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姑娘,酸枣糕、红豆糕和柿饼都买来了。”

陈美珠闻言,忙接过小篮子翻看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边将小篮子递回给柳儿,边起身整衣,笑道:“走吧,随我去忘忧轩看看大奶奶。”

柳儿有些踌躇的劝道:“姑娘,咱们还是别去了。要是让奶奶知道了,姑娘也是要挨骂的。”

陈美珠皱了皱眉,苦叹道:“走吧,母亲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挨上一顿骂罢了。”

柳儿虽然害怕陈易氏责罚她,只是陈美珠才是她的正经主子,主子执意要过去探望,她也没有死劝着阻拦的道理。

见陈美珠已先行出了西厢,柳儿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打起精神,提着小篮子,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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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轩里,天太君带着凌氏过来看望凤舞,祖孙三人坐在东暖阁里,亲密的叙些家常闲话。

天太君和凌氏身为过来之人,还叮嘱了凤舞许多孕期应注意的事项,又怕凤舞因为思念易子轩而惊动了胎气,反复的劝解宽慰了许多话。

因不见席氏同行而来,凤舞诧异的问道:“怎么没见大嫂同来?难道是慧姐儿病了不成?”

凌氏笑回道:“本来大嫂也说要同来看你的,只是早上身子不舒服,说是头晕眼花。祖母担心大嫂的身子,就没有让她跟来,还嘱咐连珠姨去御医院请御医给大嫂看看。”

凤舞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言了。

天太君握着凤舞的手,不放心的嘱咐道:“老婆子和你二嫂说的话,你都要记在心里。如今你身子金贵,你肚子里的比你还金贵,万事都要以这肚子为重才好。这府里的事情都安排给韦婆子和任婆子去料理,或是让燕二奶奶和华三奶奶帮衬一把,你就不要再跟着操心了。要是这抬有幸能生下嫡子,老婆子也就能彻底的松下口气了。”

凤舞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又柔声笑道:“祖母只管安心,我万事都会当心的。况且,韦妈妈也总在我身边盯着,我这里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只见紫霞快步走了进来,回禀道:“奶奶,大表姑娘过来探望奶奶了。”

凤舞闻言,很是惊诧,以她和陈易氏之间紧张的关系,陈美珠来探望她,真是她没有想到的。

看了看天太君和凌氏,又看了看韦嬷嬷,见众人都等着她发话,凤舞也只得吩咐道:“请珠姐儿进来吧。如今外面的天气也凉了,要是冻着就不好了。”

紫霞忙答应一声,转身出去,请了陈美珠进来。

陈美珠带着柳儿,缓缓走了进来,见天太君和凌氏在座,忙依礼请安问好,又陪笑道:“不知大长公主和二奶奶也在,倒打扰了舅母和娘家人闲话家常,是美珠来的有些冒昧唐突了。”

陈美珠虽然年仅十岁,又自幼生长在乡下,可她生得好样貌,又聪慧懂事,所以五岁时由村长妻子搭线,陪着村子里最大的地主家的嫡女学规矩礼数和女红针线。因此,虽说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行动举止间却很知进退分寸。

昨日的乔迁喜宴,来的宾客众多,天太君也没来得急仔细打量陈易氏和安易氏的儿女。如今见陈美珠行动间很懂礼规,说话也有条不紊,倒是难得的多打量了两眼。

这样的场合和悬殊的身份,天太君自然不能与陈美珠谈笑什么。因此,凌氏作为坐客的亲戚,客气的笑道:“谈不上冒昧唐突,都是自家亲戚,常来常往的才好。”

陈美珠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柳儿提着的小篮子,递给侍候在一旁的青鸢,方笑对凤舞道:“也不知道舅母如今的味口如何,这是母亲派人出去买的酸枣糕、红豆糕和柿饼,特让我送过来给舅母尝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舅母只当是换换口味吧。”

这话说得简单明了,也算是遮过了陈易氏至今仍未过来道喜的不妥之事。只是内里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除了叹一句陈易氏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陈美珠也是极有眼色的人,东西送上了,话说到了,也就不再多耽搁,向凤舞和天太君、凌氏请辞后,就带着柳儿回寒梅轩去了。

韦嬷嬷算着陈美珠走远了,方摇头苦叹道:“倒是个聪慧伶俐的姑娘,只是摊上了那样糊涂的娘亲,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天太君在旁冷哼道:“那就是陈家的事情了,与你们易家无关。再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和缘法,她要是够聪明能干,也能给自己谋到好归宿的。”

到底是无关紧要的人,只议论的几句,也就扔到脑后了。

到了晌午,乔嬷嬷精心准备了一席丰盛的菜肴,祖孙三人坐在东暖阁的炕榻上,有说有笑的用罢了饭。乔嬷嬷又特意煮了一壶枸杞山药茶,让她们祖孙三人可以滋补滋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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