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斯勒住了十五天院,等伤口愈合后,医生才准许出院,回家去慢慢疗养。
这个时代的公费医疗只存在于城镇职工及家属身上,这些普通的穷牧民当然无福消受这一优待,五天医院住下来,足足花了三十三块二毛七分钱,呼斯勒家里掏不出这么多钱,还是刘卫东帮忙开付了全部费用。
“卫东哥,我想去学医,这样草原上每家每户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帮他们治疗一下,他们对我和我阿布的态度也会好一点……”
坐在医院的小广场上,小格格有些兴奋的向刘卫东宣布自己的新想法,刘卫东笑着点点头,“行啊,我看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那帮人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医生嘛!”
得到刘卫东支持的小格格显得有些亢奋,她托着腮帮子看着在小广场扶着墙,进行复健的呼斯勒,幽幽叹了口气,“我们草原除了牛羊肉,几乎什么都缺,缺医生、缺老师、缺文化……”
“所以你就更不能消沉下去了,为了你的族人们,为了孩子们,你要抓紧振作起来,排除干扰,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给草原上的牧民做贡献啊!”
“嗯,卫东哥我听你的,我要深刻反思我最近这一个月消极思想的源头,从根抓起,振作精神,以广大牧民的福祉为奋斗目标,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为大家服务……”
刘卫东撇撇嘴,这特么哪里是搞对象,简直是在上政治课!
两人对视一笑,阿依丝大婶抱着被褥走过来,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大夫说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好,我去办!”
小格格望着刘卫东远去的身影,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嗯,这一个月消极思想的源头……
不就是你嘛!
真是傻乎乎……
虽然以我的成分,想要当上真正的医生希望极其渺茫,但只要有哪怕一线希望,我也要尽全力去争取!
我们黄金家族的后代又岂是轻言放弃之人?
蓝色大卡车行驶在碧绿的草原上,小格格手扒着车厢板,贪恋的欣赏着草原美景。
“这一趟花了三十三块二毛七分钱,账单都在这呢……都是卫东帮我们垫付的,”呼斯勒的母亲把一张张账单小心翼翼的叠好,“等今年年底核算了工分,再借一些,应该能把这些钱还上了。”
“咱们那点工分,一年到头也就五六十块钱,扣了口粮,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阿依丝大婶是队长夫人,妇女主任,对工分那一套早就熟稔于心,几句话说得大家的心都凉透了。
是啊,人家卫东一个月赚八十块钱,我们拼死拼活累一年,不但攒不下钱,有时候还会欠生产队的口粮钱!
咱们怎么高攀得上!
小格格眨着大眼睛继续欣赏风景,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得意,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卫东哥的吧!
什么森格,什么莫日根,都派不上用场!
哼哼!
车子停在呼斯勒家的蒙古包前,众人小心搀扶着孩子下车。
呼斯楞家的蒙古包前,一个壮汉从里面冲出来,这家伙身高足有两米,体型庞大,往众人面前一站,就像半截铁塔一样,把刘卫东吓了一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呼斯勒的父亲奥登格勒!
“刘同志,谢谢你救了我孩子的命,我给你磕头了!
奥登格勒——这个黄草岭畜牧点最强壮的汉子,蒙东草原有名的巴图鲁甩开袍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大病初愈的儿子拽到身边,父子俩齐刷刷跪在刘卫东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
“儿子,表示!”
奥登格勒抬起头,不等刘卫东说话,在呼斯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大得像打雷!
“刘叔叔,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您的大恩大德,我长大后一定会报答!”
呼斯勒抬起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字一字的说出这番话。
“快起来快起来……”刘卫东急忙把他搀起,拍拍身上的碎草,“叔叔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叔叔还等着你带我去逮獾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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