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怎么接头,又如何交换情报?”
松花蛋连忙道,“唤醒他的时候只要在江南晚报上登一则寻人启示就行。”
“寻人启示的内容是:受二月初五日离世的姑母遗嘱之托,从南洋回来的何先生寻找失散七年的表弟孙明烨商讨其去南洋继承姑母遗产事宜,孙明烨先生如看到此启示,请于周日下午到美佳咖啡馆见面,在一个月之内,何先生每周日下午两点钟都会到美佳咖啡馆恭候。”
檀润青当然知道潜伏人员不论哪个阵营都喜欢通过寻人启示之类的来向自己的联系人传递消息,所以这条口供应该可信。
沉吟片刻之后,檀润青又问。
“如果山猫看到那则寻人启示如约来到美佳咖啡厅,你不跟他直接接头,又怎么让他帮你做事?”
桶里的水越来越热,松花蛋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到时候我会把要跟对方说的话密写在一张纸条上,藏进一顶帽沿上用同色丝线绣了一朵梅花的礼帽内,挂在咖啡馆的衣帽架上。”
“对方也会戴同样的帽子挂在同一个衣帽架上,到时候拿上对方的帽子情报就交换成功了。”
檀润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双方不直接接触的接头方式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安全的。
即使其中一方暴露,另一方也不容易受牵连。
万一其中一个叛变,想抓到另一个也要费一番周折。
这样一来,另一方一旦发现不对还是有机会脱身的。
金陵卫戍司令部那只鼹鼠要求不跟接头人直接见面,说明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稍有异常就可能缩起来不动,要想抓住他并不容易。
沉吟片刻之后,檀润青又追问,“你跟‘山猫’之间接头的代号也叫松花蛋吗?”
松花蛋点了点头,“是的。”
但是檀润青发现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底有一丝犹疑,而且说话的时候右肩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这细微表情和动作也许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对于一个能读得懂微表情的人来说,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撒谎。
不过檀润青并不戳穿,而是回头对大头道。
“我看松花蛋先生觉得这水太冷了,客人来了还冷茶冷水的不是咱们种花家人的待客之道啊。”
“还不快把火烧旺点,让水开起来,好让松花蛋先生体会一下咱们种花家待客有多热情。”
这水要是真的开起来,自己不就要被煮熟了吗。
松花蛋不怕对方杀自己,但是这种慢慢被放在桶里被煮熟的痛苦他不敢想像。
“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松花蛋大声抗议,“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檀润青根本不搭理他,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跟张凌天品酒。
“哎呀,处座给的酒就是不一样,比上回你拿的那瓶好喝多了。”
张凌天苦笑,心说我给你的酒要是比处座的好,你觉得我还能坐在这跟你一起喝酒吗?
松花蛋身子本来就被辣椒水辣得像刀割一样疼,现在桶里的水还越来越烫,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他终于彻底崩溃,冲檀润青大声叫道。
“我说,我跟卫戍司令部鼹鼠‘山猫’接头的代号叫‘河马’。”
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檀润青这才挥挥手,让大头和老刘把松花蛋从辣椒水里捞出来。
然后自己拿着审讯记录离开审讯室,去跟戴春峰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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