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云,在寻找郡主的过程中,遭到了自己师兄应传霖的暗算。在应传霖对他痛下杀手之际绝地反击,抢过应传霖的长剑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左肋。
应传霖的身体轰然倒了下去。
凌云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应传霖一眼。
他身形一飘,翩若惊鸿之影,转眼便到了浣玉郡主的近前,叫道:“郡主,快走!”说着一把拽了她,飞身便走。
空色见了,岂能再容凌云脱身?她凤目圆睁,厉声喝道:“左右,还不把凌云拿下!要是放走了凌云,你们都得死!”
这条命令使得两旁的天枭弟子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此时的凌云比空色更为绝情。他眼红如血,心冷如冰;长剑到处,衣甲裂开,血光一片。天枭弟子纷纷溃退。
因为凌云比谁都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为了能够保着郡主杀出重围,他已不顾一切!
他每一记使得都是杀手招式,一个招式数十种变化,死伤的人便不计其数。但见眼前血肉横飞、支离破碎;每到一处,在他面前便倒下一大片尸体。
到了最后,死伤在他剑下的到底有多少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与浣玉已经浑身是血,成了两个血人。
浣玉此时似乎被吓傻了,她茫然地望着面前倒下去的一片片尸首,只觉得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她只听到凌云沉声喝道:“快走!”便木然地跟着他跑了起来,被凌云拖着,她足下踉踉跄跄,几欲跌倒。
只听空色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吼道:“凌云,你伤了我这么多弟子,还想走吗?”
玉掌一推,一股阴柔的罡风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倾泻而来!
飞沙走石,气势之猛,煞是骇人。
浣玉惊呼一声。凌云觉得这股罡风中似乎夹杂着一股咸腥馥郁之气。他知道空色此时已恼羞成怒,此次出手必是全力一击。
现在他也只有背水一战了。他运足全身的内力,将之汇于双掌之上,奋力一推。
轰!……两股强劲的罡风相撞,其势如雷。一时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凌云只觉地气血翻涌,眼前发黑;他嘴一张,一口鲜血呛了出来,身体已是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
经过方才的一番苦战,他已是筋疲力尽;如今全力一击,严重地透支了他体内的能量,人已到了强弩之末。
浣玉看见他那可怕的样子,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扶住他的身子,哭声道:“凌大哥,你……你怎么了?……”
空色此时亦觉得五内如焚,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想来也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但她仍然强打精神,张狂地叫嚣道:“凌云现在已经身受重伤,支持不了多久了!你们赶快上前,一定要抓住他们!”
众天枭弟子听了空色的话,胆子又壮了起来,手持刀剑,蜂拥而上。
凌云强自按捺住体内紊乱的气息,剑眉一挑,咳嗽一声道:“郡主,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浣玉流着眼泪,坚决地摇了摇头。要死就死在一起,她绝不会独自逃生。
这时,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你们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说这话的人正是江春。他不知何时已带着几个劫后余生的侍卫,从谷底下面绕上崖顶来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说话间,江春已身手凌厉地替凌云挡住了敌人攻来的所有刀剑,急切地叫道:“凌兄,快走!为了郡主……”
其实不用江春再多说什么,凌云心里也很明白。
他含泪向江春一拱手道:“江兄,你保重!如果有幸我们都能平安的回去,那我们就刑部尚书府见!”
目前形势危急,江春也无暇与他再多说什么,只是喊了声:“快走!”便与数十侍卫施出全身的解数,拼了命地阻挡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如狼似虎的天枭弟子……
凌云与浣玉此时已抱定了无论如何也要逃离这是非之地的念头,互相搀扶着,支撑着,咬着牙一步一挨地往前走着。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走到了什么地方,天都蒙蒙亮了,两人还是没能走出这荒山野岭。
浣玉有些慌了,“凌大哥,怎么办呢?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
凌云此时只觉得五内如焚,气血上涌;他咳了两声,痰中带血。
此时的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那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足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浣玉见凌云忽然倒地,吓坏了,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便是凌云;如今凌云一倒,她六神无主,吓得大哭起来。
她拼命摇晃着凌云的身子,哭叫道:“凌大哥!凌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
此时的她忽然很盼望能有人来。如果有人来了,她就不会再这么恐惧,这么无助了。
她忽然站起身,冲着四周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快来人吧!……”
山谷回音。浣玉呼喊了半晌,也没有回应。
她只好失望地转回来,俯下身,又抱着凌云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裳。
浣玉忽然止住了哭声。因为她看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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