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中旬,村里来了一帮人,架着牛车来到了晒谷场,那是县里来的一个税吏和一帮捕头,税吏是衙门里专门收税赋的人。
每年的秋季,税吏都会在收获的季节来到各个村子收取税赋,税赋有三种,一种是田地税,一种是人丁税,还有就是徭役税。
田地税为亩产量的三成,且只收细粮,人丁税男子三十文,女子二十文,七岁以下,五十五岁以上不征收。
徭役则类似现代的兵役,家里成年男人超过三人的,每年都要征收一个徭役,不服徭役的则征收徭役税一两,可抵消当年的徭役。
香老爷子家有十亩旱田,三亩水田,按照每亩产值一百斤来计算,香家十三亩的地就要交三百九十斤粮食,白面或者白米都可以。
香家八亩的小麦收成连七百五十斤都不到,三亩的水稻更是只收了二百三十斤出头一点,香老爷子还是决定上交一百三十斤的白米,二百六十斤的白面。
上一次收割的野稻子产量很高,一亩达到了三百斤左右,二亩多的野稻子让他们有了七百多斤的大米。
还有一亩的玉米和一亩的高粱产量都各有七百多斤,七七八八加起来,今年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已经有二千七百多斤。
按照每个人每个月二十斤的口粮来算,他们香家不算上平安和福宝,有十二口人,每个月至少要二百四十斤的粮食。
由于土地的贫瘠,香樟村的田地每年只种一茬,所以这些粮食省着点吃,足可以支撑到明年的秋收,香老爷子早就计算好了这笔账,心里安定了不少。
交完了田地税,接下来就是人丁税和徭役了,老爷子从褡裢里拿出了一个一两的银锭子和三百文铜板交了上去。
想着明年的第五个孙子就要满七岁,这就又要加三十文,不由的叹了口气,赋税太多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福宝看着心疼不已的爷爷和奶奶,又看了银锭子一眼,不由的砸吧了一下嘴巴,她似乎记得深山里,有个地方有这样的银子,还有金子。
但这个地方太危险,以她现在的小身板和精神力,根本保护不了家里人,要知道她已经不是万年香樟树精了。
这个时候,福宝忽然明白为何妖精修炼到极致只能羽化成仙,而人修炼到极致却能立地成佛,做人实在是太辛苦了。
香老爷子这里交完了税赋,带着家人快速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还是有好几户人家是根本交不起税赋的,特别是家里壮劳汉多,田地又少的人家,单单徭役税就能压垮一个家庭。
就像村东头的一户人家,生了六个儿子,那就要给二两银子的徭役税,六个儿子又生了近二十个孩子,成年的汉子也有三四个了,这不又要多交二两徭役税。
再加上人丁税和田地税,除非去服徭役,不然即使借遍了全村人的银子,都交不起这么高的税赋,所以香老爷子觉得还是避开的好。
一回到家,香老爷子就让香奶奶拿出十斤白米,十斤白面,再加上二斤的玉米和二十斤的高粱,让吉祥送到县里,给他的师傅。
香奶奶也拿出一小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银子去布庄里买些棉花布匹,铜钱就给小福宝买些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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