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冉每天晚上在荀子房间读的是《春秋》,公羊春秋,毕竟公羊春秋的作者公羊高是齐国人,其后人还在稷下学宫做先生。

虽然姬冉前世是个和尚,不过在蓝星的时候他也学过《论语》、《劝学》对于劝学中的“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这个观点非常认同。在无水汪洋对于佛法无法再进之后,姬冉知道自己该学习了。

需要经历更多,学习更多,积累更多。这样未来才会领悟更多。

诸子百家,百家争鸣。正是最好的学习机会。

诸子会从不同的角度、方向去思考同一个问题:“如何救世?”

这也给了姬冉很大的启发,姬冉也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首诗:

“禅通无色界,妙法定莲台。”

“慈悲恒度世,彼岸现如来。”

所谓无色,在上一世中,他已领悟初禅,已有涉猎。

百家的思想与观点,都是渡世之学,对姬冉极有帮助。所以在稷下学宫,姬冉打算多多学习、多多交流。

除去佛学,姬冉最熟悉的应该就是儒学,毕竟在这个时代,读过《论语》已经强过很多人了。

君不见汉景帝时期,晁错的半本《尚书》就可以位列御史大夫了。

因为精神力日渐强大,姬冉现在已经过目不忘,读书速度也异常迅速。

荀子见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孩童心性,难堪大用。

某日,荀子好奇的问姬冉道:“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何解?”

姬冉一听,荀子有考校自己的意思,于是起身行礼,回答道:“这是先生在《劝学篇》中提到的一个观点。”

“先生原话有解释,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私以为,先生的意思是重在坚持。一个人是否有天赋做一件事,要做了才知道,要坚持做下去才知道。如果只是浅尝辄止,未必有果。”

“用最通俗的事情举例子,就是喝酒,您能喝多少酒,只有您喝醉了才知道,不喝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所以在做事的时候,自己是否有能力胜任,自己是否有通过模仿学习具备该能力的能力,只有不断的努力,到最后才会知道。”

“而《道经》之中也有类似言论: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这便是弟子浅见。”

荀子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发现此子确实是看懂了书中内容,而不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此时荀子也有些心动,要不要收了这小子做弟子。

荀子作为如今世上有数的学术大师,并没有门户之见,也不会有非儒即墨的观点。他不介意弟子在学习儒学的同时,学习其他学问。

因为他深知:理越辩越明的道理。只有了解更多的观点与理论,才能更透彻与深刻的理解儒学。

所谓儒士就是被人需要的士人,荀子深信这一点。

想到此,荀子对姬冉道:“学宫内,百家林立,你当多看,多听,多思。不可局限一家限制了自己的眼界,浪费了难得的机会。”

姬冉起身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晚辈定当不负先生教诲。”

荀子点点头道:“今日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姬冉再次对荀子行了一礼,而后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时间如匆匆流水,一转眼已经是姬冉来到稷下学宫的第三年。这一年姬冉依旧上午练功,下午去名家听课,晚上依旧去荀子那里读书。

不过读的不再是儒家的书,而是法家,但此时百家中并没有法家的说法,它还是儒家的一种学说。

荀子的弟子韩非子,在回归韩国之后整理归纳前人的智慧加上自己以韩国为蓝本的思考,最终形成的一套可行的治国管理方略。

这个时候人们才称呼它为法家。

法家最大的特色就是平民政治,法家学说受益的人中,最多的就是平民,诸子百家中为平民考虑的学说也只有法家。

儒家更多的还是为士人准备的学说。所以经过将近一年的学习整理包括慎到、申不害、商鞅等人的作品后。

姬冉打算与荀子来一次“儒法之辨”。没错姬冉的“病”已经治好,半年前,公孙存德在反复权衡之后还是把名家秘典《闻名天下》传给了姬冉。

并要求姬冉不可以外传,姬冉也在拿到秘典后,潜心修炼,近日有所收获,只是初步强化了口鼻三窍。

如此,姬冉就也不再装口吃,而是开始正常说话。

是日,姬冉先是跟公孙存德请了假,而后径直前往荀子住所。

进屋后,对着荀子行礼说道:“弟子近一年的时间都在研究整理法学相关的典籍,这几日有所收获,所以想与先生请教一番。”

荀子一听也来了兴趣,说实话,荀子也看到了法学对于儒学的补充与好处。但商鞅的例子就在不远,所以他并没有大力提倡。

如今听到有人想跟自己辨法,也是极有兴致。

想了一会儿,姬冉觉得儒法不论是谁,最终都需要用在朝堂上,不如就以君王期待的文武的样子开始破题吧。

姬冉说道:“请问先生,怎么才能让士人不爱钱,将军不怕死?”

荀子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呢?”

姬冉回答说:“一个君主,肯定希望可以政令通达,上下一心。如今战乱频频,如果士人贪财,那么很多地方一定会出现政令无法传达的结果。”

“比如,将士的阵亡金,军饷,每年的税收。这些都是让人心生贪念的事情。”

“而战争,归根结底需要近身搏斗,一个不怕死的将军带来的胜利一定比怕死的将军多。”

“所以弟子才有这样的问题。”

荀子说:“你描述的这种状态也是儒家所期望的,士人为了国富民强而努力,将军为了国家大义而奋不顾身。而所说的方法不就是‘舍生取义’吗?”

荀子的反问,让姬冉露出了笑容,这正是他需要的。

姬冉说:“如此虽然好,但是君主却会很苦恼。”

“士人不爱钱,君主的赏赐就不会让他心动。将军不怕死,君主的惩罚就不会令其恐惧,如此君主如何御下?”

荀子闻言,挑了挑眉头,似乎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小子,于是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却太片面了。你用赏罚来驱动文武,看似是实实在在的控制,短期内效果是明显的。”

“但是儒家是用仁义与礼法来教化他们,日积月累下,士人会有风骨,军人会有骨气。那个时候即使没有赏罚,也可以驱使他们。”

“而且如臂使指,因为他们的仁义就是君主的仁义,他们的礼法就是君主的礼法。上行下效,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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