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剑光颇快,从武当山出来后,便回了云雾山洞府中,平素打坐练功,偶尔往天蚕岭去,并不外出,也不与人来往。
云南一地,虽然四季温暖,但崇山峻岭中,高处不胜寒,山间草木依旧受过冰雪洗礼,凋零了不少旧叶。
直到第二年仲春,新芽吐蕊,老枝重芳,很快又恢复郁郁葱葱。
惊蛰前一日,孟秋又来了文蛛所在的山谷查看,见无异样,便待要走,忽然下起小雨。
下雨天留客天,他索性盘坐在半山崖的那处洞口赏雨,淅淅沥沥,滴打在树叶石头上,如珍珠落盘,很是悦耳。
孟秋听了一阵,渐渐皱起眉头。眼前本是一派盎然模样,但除去雨声,竟听不到半点别的动静,鸟鸣虫叫一齐消失,仿佛此地没有别的生灵,很是诡异。
他怀疑文蛛就要出世,以至于这些个虫鸟野兽先一步感知到了危险,躲去了别处。
但谷中并无异样,那处堆垒出八卦的石块,依旧如故。
这等情形,自然也不好召唤武当高手过来助阵,孟秋只得一直候到了半夜。
雨水停歇,头顶的云气却并未消散,反倒越积越厚,越垂越低。空气中似加了一味花椒,味辛而麻,令人躁动不已。
孟秋静功虽然比不上那些个禅门修士,但也决计不会退化到如此轻浮,分明是有外物影响。
他忙念动道经,打坐调息,却不曾想毫无半点用处,反而更觉人不对劲,气机不能自如,烦躁不宁。
这般状态,孟秋才真正确定,文蛛将要出土,自己不知不觉中,就中了毒。
他忙取出东方太乙元精所化的石犀,贴身放置,运起法力,顿时身心通畅,神清目明。
抬头看那乌云,随时都有可能打出雷来,忙往武当发出信令,然后取出令旗,将伏魔阵法布置在周围。
忙活到了子午相交,周围一片漆黑,阴沉沉的,谷中已是暗雾四起,远远看见谷内一点红光,比火还亮,引起两串绿星,离谷底十丈高下,如同双龙戏珠一般,满空飞舞。
那红光先时甚小,后来连那两串绿星,都是越长越大,直到东方有了明意,红光左近不远,冒起一阵黄烟。
那红光引着两串绿火,倏地飞入黄烟之中,只一个转折,疾若流星赶月一般,便飞入谷内八卦石堆处。
此时谷内业已妖云弥漫,毒雾蒸腾,映着朝日红霞,满山都是暗赤色彩,比昨晚还要浓厚许多。
“轰隆”,时已惊蛰,春雷萌动、万物复苏,潜伏于地下越冬的蛰虫,受此雷激发,行将出世。
孟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下面,耳听得呼噜呼噜之声,从那石堆中间传出,接着一阵五色烟雾从地下涌了上来,转瞬散开。
他稍稍吸入了一点,气味奇腥,立刻有些头目昏眩。好在石犀上传来一股凉意,稍一打转,整个人清醒过来。
还只是外围这点毒烟,就如此厉害,孟秋并无把握对付得了文蛛,暗自期盼武当派的高手早些到来。
就在这一会工夫,云雾疾如奔马,从四面八方而来,齐往天中聚拢。乌云潮涌,转眼便将金乌遮掩,满天黑云弥漫,仿佛昼晦,天阴已极。
倏地黑云层的电光,如金蛇乱窜,只闪得一闪,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整個山谷和四周高崖都似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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