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里的住户们确实很讨厌。
社会各阶层的人都有,比如夏家对门的老秦家,一家五口人,除了秦大妈之外,三口人都在区机械厂上班,还有个小儿子刚上小学。
秦大妈就特招人烦,碎嘴、事儿妈、市侩,爱占小便宜,小市民的特性在她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邻居程叔是个人民教师,程家婶子在五金公司财务科工作,两口子都是本分人,平日里没少被秦大妈挤兑,有时候夏晨看不过去了,也会旁敲侧击两句,因此还把秦大妈给得罪了。
南房住着俩二流子,沾花惹草、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这也就是严打过去了,不然搁几年前,老王家这兄弟俩铁定也是上了案板的王八——挨宰的货。
“我同意梁映红同志的意见,搬家吧,我都十八了,老住那半间屋子就不太合适了,转不开身不说,往那小床上一躺,腿都伸不开。再者说了,夏阳那货总住他姥姥家也不太好吧?”夏晨附和后妈的意思。
夏明宇点了根烟,被梁映红伸手抢过去叼嘴上了,这虎了吧唧的女人熟练地吐个烟圈,冲夏晨一挑眉,说:“狗东西这话算是说我心缝儿里去了,我也想跟儿子一起住。”
见这娘儿俩一唱一和的,夏明宇心里也有些松动了,看一眼夏晨,儿子长大了,确实应该有个独立空间了,还有老二……
“得了,既然老孙那王八蛋都给咱预备好了,咱就搬吧,等案子了结了就搬家。”他又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梁映红和夏晨都乐了。
对付老爹,就得让他看到实际的好处。
娘儿俩这操作可以的。
“你建军哥说没说,案子什么时候能了结?”夏明宇最关心的还是案子,外面还欠着五万多块钱呢,这座大山很沉重。
“没说,不过他表示会尽快对孙友林几个进行审问,等案子问明白后立刻转给检察院进行起诉。我觉得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后才会开庭吧。”夏晨不熟悉现如今是司法制度,但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么慢啊,那咱家欠供货商的钱岂不是要等到一两个月后才能支付给人家?”梁映红咋呼道。
“建军哥说,他会帮着跟供货商们协调的,毕竟存折上还有钱,那些供货商只不过晚些日子才能拿到手,没问题的。”夏晨解释道。
夏明宇点着头,也只能这样了,心急了不行。
往地上磕磕烟灰,顺便用鞋底子搓了,梁映红说道:“我倒是觉得,当务之急是重新把厂子开起来,只要机器一转,那些供货商自然就没话可说了。”
夏明宇看她一眼,说道:“去做点饭吧,晨子忙了一晚上,到现在连口热乎的都没吃上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钱都没了还吃个屁啊!”梁映红嘴里唠叨着,动作可一点都不慢,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跺了两脚,转身往出走。
“你这个后妈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这些年来她对你不错的。”夏明宇是出了名的惧内,跟夏晨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的。”夏晨对梁映红的性格太了解了,她是典型的北京大妞儿,泼辣、局气、不拘小节。
一个跟自个儿亲妈都能处成闺蜜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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