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差不多了。”
还是那副微笑脸,林奕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石,走来结束了对话。
“处理了吧,既然不想当隋人,那就死在这里,对了,别忘了挫骨扬灰。”
林奕微微歪头,示意曹破延跟来,管都没管身后那些人传来的哭嚎与求饶,赵巴则领着军士狞笑着围了上去。
“你不是天京贬来的吗?怎么还会一口并州话?”
儒雅武将和气地询问着,唠着嗑。
虽然是大隋官方认可,圣旨册封的将军,但林奕在外一向很和善,当然,这是曹破延的感觉。
其暴烈严酷的一面肯定也是存在的。
能当上将军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全无锋芒的好好先生?
“之前的队正是龙城那边的,也就跟着学了几句。”
思索了一下,曹破延还是问道:“将军,他们那些人,也算是人证吧?为何……”
话还没说完,视线就被林奕手中轻抛的玉石吸引了过去,也是有些恍然地说道:“这是,留影石?”
“没错,看来你曾经也不是小人物啊?”
林奕打趣了一下,也是收敛了笑意继续说道:“有些蛀虫,不需要自己亲自下场,就有人把供养体面地送去,哪怕下面被查,上面也还是一派高风亮节的景象。”
“甚至有时候,他们还需要义正严辞地审判那些孝子贤孙。”
“是不是觉得很荒诞?”
曹破延点了点头,也是老老实实说道:“确实很荒谬,但,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哦?”
这下林奕也是来了些兴致,笑着问道:“说说你对这些腌臜事的理解,无需忧虑,我的态度比你更激进,放心就好。”
曹破延摩挲着清露刀柄,斟酌着说道:“我听说过一个说法,觉得能适用于很多地方。”
“只要这件事有利可图,就会有无数人心动;当利益一步步提高膨胀时,他们所愿意承担的风险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而最后,哪怕是卖出的东西有令自己丧命的风险,他们也敢毫不畏惧地卖出去,只为了那恐怖的利益。”
林奕二人慢慢走着,这位年轻儒雅的将军也是体会到了这些话语中的内涵与妙处。
“以你的年岁,没别的意思哈,我觉得应该是说不出来这些的,”林奕挂着几分笑意感叹道:“能简单明了地概括出来,此人是个大才!”
“看来你以前往来交际的名士贤才,倒是有些真才实学。”
林奕说着话锋一转,笑望过来说道:“我不想听你拾人牙慧,哪怕这个答案我很满意。”
“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你刚才的愤怒不是假的,愤怒之后呢?就没什么想法吗?”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将军与士卒交流的范畴了。
曹破延敏锐地察觉出了林奕的异常,但也还是认真思索着回答。
“愤怒自是有,不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吧。”
“哦?何出此言。”
林奕追问个不停,曹破延也是如实回答道:“因为虽然那人该千刀万剐,但他说得也确实没错。”
“正如您刚才说的,真正的大人物,扳不倒也伤不到,我们有时候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查出一些东西来,但,恕我直言,也有可能是他们主动放出来的弃子。”
“然后呢?”这位儒将笑着问道:“你的态度呢?光想想,没做些什么的冲动吗?”
“那怎么可能?”
曹破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也是有些认真地说道:“从来如此,便只能适应这种事情吗?”
“我现在实力太弱,能抓些小喽喽还是借将军的威风。但终归,也是对他们有所影响不是吗?事情能不能成,虽然跟难度有关,但我觉得,开始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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