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弘治十八年春三月十八,乾清宫外。
大明太子朱厚照正趴在一条长凳上,这位太子爷只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趴在长凳上,两个小宦官正举着廷杖有气无力地向下挥落。
“啊!啊!啊!”
“爹!您现在可就剩下我这一个儿子了,若是打死了儿子,您上哪再找一个儿子去!您也不想哪天您哪天蹬腿了没人给您送终吧?”
“狗奴才!你们还真打呀,疼死小爷了!”
少年的嘴里不停歇的如杀猪般的喊叫,让小宦官更加的下不去手。
少年旁边还跪着几个有品级的太监,一个个看着少年挨打,痛哭流涕,似乎比少年还要痛苦。
一声声的惨叫终于让乾清宫内的皇帝坐不住了。
弘治皇帝如今就剩下朱厚照这么一个儿子,还真怕宦官下手太重打坏了。
等皇帝走出宫门就看见了毫发无损的朱厚照趴在长凳上哀嚎,原本心疼的心情一下子去的无影无踪,一股无名之火升上心头。
怒冲冲地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小宦官手里的廷杖,狠狠地抽了下去。
这一廷杖下去,原本在有气无力哀嚎的朱厚照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啊......爹真打啊!”
“今天朕就打死你这个孽畜,省的以后给朕闯出更大的祸。”
“爹!父皇!皇帝陛下!”
“娘!母后!母后大人!”
“要杀人了!”
朱厚照一通乱叫,扰的皇帝心神不安,又狠着心又打了三五棍,直到朱厚照彻底的没了声音才罢手。
看着面色惨白,已经昏死过去的朱厚照,皇帝后悔不迭,这可是自己的独苗啊!怎么就鬼迷心窍下了重手了。
“儿啊!”皇帝叫了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皇帝的身子晃了晃,身后的大太监萧敬手疾眼快,一把将皇帝扶住。
皇帝缓了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吐血之后反倒觉得发闷的胸腔舒服了一些。
“刘瑾去传太医,给太子医治!”
“奴婢领旨!”
得了皇帝的旨意,其中一个跪着的老太监,立刻爬起来一溜小跑向着外面跑去。
“将太子抬回东宫,都散了吧!”
其他跪着的太监也纷纷起身,找了一张软塌,七手八脚将朱厚照抬到软塌上,出了乾清门向东宫走去。
朱厚照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很多事,一幕幕的图像和故事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梦境里出现。
自己甚至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后人又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终于朱厚照感觉自己的臀部一阵清凉,他醒了,睁开眼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监正在给自己的尊臀上药。
看到朱厚照扭头看他,立刻满脸堆笑,堆起来的脸部就像是一朵皱巴巴的菊花。
“小爷您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刘瑾!你少跟小爷装样子,快说小爷睡了几天了?”
“小爷!您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这几天陛下与皇后娘娘每天都来看您,尤其是皇后娘娘一看见您就掉眼泪。”
朱厚照咧着嘴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快去告诉父皇母后,别让父皇母后担心。”
“唉!奴婢给小爷上完药就去!”
“那就快点儿,你这老狗这么色眯眯地盯着小爷的臀部干什么?”
“小爷!奴婢担心弄疼您!”
“滚!”
“奴婢这就滚!”
刘瑾嘴里说着话,手上却不停顿,非常温柔地将太医院秘制的伤药均匀地涂抹在朱厚照的尊臀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将受伤的位置缠起来,这才给朱厚照盖上薄被,倒退着出了宫门去后宫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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