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们娘俩常给你一些钱吗?怎么会是这样?”司厂长皱着眉头质问道。

“我总觉得他们娘俩挣钱如流水,就这么一点钱不会在乎的。”徐倩低着脑袋弱弱地说。

司厂长被她给气笑了,摇着头,遗憾地说“情愿送给你的,和不问自取的,两者能混为一谈吗?她们是不在乎一星半点的钱,可是像他们那样的人最恨的是欺骗,你这也是对他们的友谊的背叛。别说像他们那样的人了,换任何人都不会容忍对自己的背叛的。你现在还得庆幸,刘总对你的宽容,换个人试试,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我现在也不好过,我已经向家里那口子提出离婚了。本想你能给我点安慰,可是你却这样对我。”徐倩委屈的又哭起来。

司厂长把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放到她的手里,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拖家带口的,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你也看到了,刘总已经在培养人才了。我一旦做错点事,绝不会有你这么幸运的,一定会开除了事。那辆车十四万,我给你二十万,希望你不要害我。就看在我们有段情谊的份上,就这样吧。”

说完,站起来开门离开了。留下徐倩独自悲伤,舔食着狂热过后的冷漠与绝情带给自己的创伤。

一周后,在小雨的办公室里,婷婷和小雨悠闲地喝着咖啡。

小雨问“海平他们学得怎么样了?”

婷婷抿嘴一笑,说“他们四个学得都非常认真,正在纺纱车间学习,我给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每个车间最少得待五天,哈哈,他们都像小学生还跟着工人学着做。”

小雨笑着说“有这样的态度就好。你也不用特意逼迫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领悟,能学多少算多少。他们都不是池中物,我让他们在车间学习,一是让他们知道搞事业不是简单的事,亲自体验一下比说教更管用。再等等,我们一去联系业务。回来后,还要让他们去养鸭场待上一个月左右,接下来再去蔬菜架工厂待一段时间,而后就去工地,跟着向东学习盖楼。”

婷婷瞪大了眼睛,坏笑着问“能成吗?养鸭场臭气熏天的环境那么差,他们不一定肯去。这几位小叔叔,从小也不见得自己洗过衣服,别说干体力活了。”

小雨邪魅地一笑,说“我觉得没问题。他们凑的钱有的是借的,还把住房都抵押贷款了,已经没有回头入路了。只有按着我的想法去做,才能走出困境。”

“你是不是在整治他们呀?”婷婷不解地问。

“错。我是在拯救他们。打磨一下,他们那桀骜不驯的傲气。让他们体验一些,烤鸭好吃,养鸭如何辛苦。让他们知道,京城大少也会是平头百姓。”

婷婷听后嘿嘿地笑起来“妈妈,如果你能办到了,我想京城的很多人会对你交口称赞的。”

小雨嘿嘿地笑着说“你说的没错,他们还会感激我的。等学校审批下来后,我准备让他们四个,还有你和胡军来盖。盖学校是最简单的工程,而且是市里出资金。这对你们六个是最好的历练。”

婷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唏嘘地地问“我们六个啥也不懂啊?”

小雨笑着说“嗯,等你们啥都懂了就完了三春。只能在工作,学习,总结经验,才是进步最快的。我会让晓明给你们安排工程师,技术工人,你们也就是象征性地跟着学习。还会给你们安排会计,你就负责财务这块。如果盖起来后,把工人的工资发下去后,所赚的钱你们六人平均分。”

婷婷马上激动起来,笑着说“这样我安心了。嘿嘿,他们知道后还不高兴坏了。”

小雨沉声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等从虎门回来后,我会告诉他们的。今后在他们面前,你要学着藏拙。看破不说破才是最明智的。你还年轻,他们四个虽然啥也不懂,可是毕竟比你多活了十几年,人生的阅历还比你多的。以后你是要接管所有产业的人,一些事,你就是心里再明白,也要深藏不露。”

婷婷不好意思地说“好的。明白也得装糊涂。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暴露出他们的想法。通过他们的言谈,了解每个人心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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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看过《三国吗?”

“看过。”

“其中就有鸡肋一词。杨修此人精明无比,可是他不知道藏拙,处处想显摆。才被曹操找了个由头杀掉了。有时看破不说破,才能很好的保全自己,也能游刃有余地维护好自己的利益。”

“好的,我明白。妈妈超市盘点后,李骞把钱都打到我的卡里。听他说,你把江春市张燕那里的提成都给我了。”

“是,让你交出超市,怎么也得给我闺女点补偿吧?张燕那里每年也要不少货,提成比你经营超市还挣钱,既不用投资,也不用操心。唉!其实,去年我是在考察徐倩,如果她真心做事,本来是想把张燕那里的提成送给她的。可是,这位姐姐实在被财色迷了心窍,假如安耐得住,她每年,光张燕那里的提成就有几百万元。实在愚蠢至极。”

婷婷也感到很遗憾,她低声说“李骞昨天对我说了,他上任后,就查了去年的账目,发现了徐倩做的那几笔账的问题。还告诉过司厂长,司厂长也很痛心。他说,司厂长说你肯定早就发觉,把徐倩调开就没想追究。也希望他不要声张。”

“嗯,司厂长非常聪明。我最近见到徐倩精神恍惚,情绪低迷。你告诉孔令华,多留意一下徐倩,千万别在情急之下,做出不什么无可挽回事来。”

婷婷点头,说“好的,王媛也告诉过,徐倩在上班时也常常走神,是该多留意。”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招来的工人都分配到车间开始了培训。晓明和向东带着工程师把新买的地皮,各个车间的布局进行了规划。服装厂以前留出的车间地皮,也把绿化的树木全都挪走了。钢扣框架陆续的运过来,也开始了安装工作。

这天一早,司厂长给厂部与各车间主任开完晨会后,就和李骞,李厂长,陈凯来到小雨办公室。

司厂长说“明珠岛上次那批羽绒服发过去后,最近又要了一批,这次还有加厚与中的,长的都要不少,也是给我们了商票。看来我们的商票还是不够响亮,同样的产品

,因为一个小小的商票就能身价倍增。唉!真的不甘心呀!”

小雨更是不甘心,看来自己必须的研究探究,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品牌打响才行。又是摆在自己面的一大难题。要想做得到,必须要举行大型服装展才可以。自己没经验,也没能力去做。

司厂长看到小雨陷入了沉思,本不想打扰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设计工作室,李淼与龚美丽,设计出几款夏季服装,在车间开始成批的制作。还有一个多月就会上市。今年我们织了许多针织布,印染车间也都按着李淼的建议,染出来了一部分。李厂长也安排一个车间正在制作。”

陈凯接着说“李文和张云鹏那里也要了不少羽绒服,没有库存只能等着加工。其次还要了牛仔裤和保暖内衣,保暖衬衫。”

小雨知道,服装车间还是供给不上,就问道“李厂长,新车间建起来,你们在核实一下,尽可能的多放下一些缝纫机。如果新车间能够运转起来,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这样就有近两万台缝纫机了,三班倒产量还是很高的。现在常常出现一些问题,由于机器连轴转,时常出现故障。”李厂长看向司厂长说。

司厂长也急忙说“是,其他车间也如此。维修工一时半会还修不好,很耽误事。”

小雨看了两位厂长一眼,心想看来还的尽快办了,就淡淡地说道“这样的事,我也见到过,那么多人围着机器转就是修不好。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啊?维修工的工资该是不算低?”

李厂长说“不光不低,有时还很清闲,就是遇到事就犯难,只有小小不然的毛病能维修。”

小雨目光敏锐地看向司厂长。司厂长被小雨看的有点心慌,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刚要出口解释。

就听小雨说“厂里这么多机器,我决定把孔祥坤提成副厂长,让他主管各车间的机器维修,同时监管供应科。他在大学里就是学机械方面的。让他成立一个维修部,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对维修工进行考核,不称职的就挪一下地方,别滥竽充数。并对维修工进行培训。其次,夏天也被提为销售厂长。去年他们超额完成了任务。也是该给他加加担子了。”

李厂长笑着说“我赞成成立一个维修部。让他全权负责机器的维修,与维修工的管理。随时能解决机器的事故,那怕工资高一点也没问题。至少不影响生产。”

司厂长却一时没有回答。

小雨眯起眼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权力欲还很强。真是的,你有三头六臂吗?你一个人管的过来吗?马上又要上这么多车间。

也没再搭理他,说道“就这么定了,等我和孔祥坤谈谈再说吧。目前为止,他虽然不干维修,据我说知,厂里的所有机器他都能维修。专业的事,就得找专业人士去做才可以。”

又看李骞说“李骞回去给我们准备布匹的样品,李厂长回去把夏季服装,给我们准备出几款销量最好的送过来。我准备带着他们几个出去联系业务。”

李骞说“好的,回去就办。”

两个月后,海平他们四个还有婷婷,胡军都坐在小雨的办公室里喝茶。

海平笑着问“姐,我们已经了解了全部流程,各个车间每道工序也了解了,接下来我们再干什么?”

小雨满意地说“三天后,我们就去虎门寻找商机。现在南方正上夏季服装。婷婷去预订机票。这次你们四个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学习如何联系业务。等我们回来时,说不定新车间就能投入生产了。”

玉涛咧开大嘴笑着说“哈哈,工地上的进度很快,车间已经盖起来了,正在做外墙,正盖着仓库。宿舍楼也盖到三层了。”

“所以,一但投入生产产量会很高的,我们必须尽快再去找销路。胡军你和他们再把你先前做的宣传片在审阅一下,多下载几个优盘,到时候,如果有大的客户,就留给他们一个。”

“好的。我会把那几次服装走秀的录影也加进去,效果会更好的。”胡军自信地说。

李骞,把每样布匹的样品一式三份。牛仔系列,棉布与夏季付账的布匹;夏季服装的各种款式也都准备齐全了。每种样品上都明确标注了价格与面纱的型号。

当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就要出发。

小雨正在收拾随身物品时,接到了孔令华的电话“姑姑,今天晚饭后,我看到徐倩精神恍惚地走出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就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没想到,她来到朝阳湖下了车。此时,正在湖面徘徊。”

“你要看紧她,我会尽快赶快去。千万别出事。”

“好的。”

小雨知道这么晚去那种地方,绝对不会是去看风景的。

麻溜地抓起车钥匙,也没想惊动婷婷,还是给徐倩留点自尊的好。又怕出现万一,就又取了一个浴巾,从衣橱拿了一身衣服。心想,有备无患吧。急匆匆的下楼,开车往朝阳湖赶去。

一路上她心里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过分了?可是,假如还让她留在纺织厂,她和司厂长的事会越演越烈的。这是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再说工资还是安纺织厂的照发,工作也清闲了。不至于就想不开吧?

唉!我是聘请来了个祖宗啊。这么大的厂子,有这么职工,我还的照顾你的喜好才行吗?

小雨越想越心烦,眉头皱成了川字。

当来到朝阳湖畔,这里寂静无声,平静的湖面就像在沉睡。

她绕着湖边缓慢地行驶着,目光在周围巡视着,终于在一处山坡处看到了孔令华的车,她把车在孔令华的车后面停下,急忙下了车。

当走过去,正看到两人浑身湿淋淋地,一个站,一个坐。孔令华站着一言不发,徐倩就像傻子一样盯着湖面也一坑不坑。

小雨急忙走到他们身边,俯身看到徐倩呆滞的眼神,轻柔地问“徐倩,什么事让你想不开呀?没有解决不了问题。”

小雨的话刚说完,徐倩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毫无形象,就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又像生无可恋。哭声在这安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凄凉,也格外响亮。

小雨怕动静引来人,就把她拉起来,孔令华很有眼色地把小雨的车门打开,把徐倩扶上了车。

小雨拿起浴巾给她擦拭着头发,又给她退去湿衣服,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徐倩始终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任其摆布。

其实她此时脑子一片混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此时感到了风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既后怕,有喜悦。这位姐姐,脑子反而像开窍了似的,感受着小雨对她的关怀。心理也开始反思起来。

她知道孔令华

能救了她,绝对是小雨授意他是可留意着自己。自己以前的所有行为说不定都没逃过小雨的法眼。自己能死里逃生,也得感谢她,要不然她能来的这么及时吗?

换好衣服后,小雨打开车门,看到孔令华穿着湿衣服,冻得瑟瑟发抖,说道“赶紧回去,别感冒了。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好的,我明白。”说完麻溜地上了车,打开了空调后开动了。

小雨也开车跟在他的后面。

回到小区后,小雨和徐倩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徐倩坐下后,小雨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说道“说说看,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想不开的?”

过了许久,徐倩止住泪水,就像豁出去了似的,说:我鬼迷了心窍,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没脸面对你。其实,我答应过来,是因为我们俩口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已经冷战好几年了。说是夫妻,他也就是个没用的男人。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夫妻生活,他那地方就条死鱼。与其和一个有名无实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来到你这里后,过得非常开心。可是时间一久,我爱上了司厂长,我们也就经常在一起。我很多年没有得到男人的温存,这次陷入的很深。为了能与他多待一会,也费了一番心思。给他买手表,还给他儿子买了车。

说实话,这些钱是我窃取厂里的。是我看到你们娘俩这么能挣钱,你对李梅那个死去的人都这么大方,我想和你要钱是没道理的,就动了坏心思。

这次回家过春节,我已经提出离婚了,他不同意。回来后,司厂长也与我断绝了关系。你说,我在感情方面搞得一塌糊涂,又作出监守自盗的事,还有脸活着吗?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小雨总算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实情,心想,你够糊涂的,你泡男人,而且还是个比你大六七岁的男人,也真够饥不择食的。关键是没有那个实力,却让我们给你买单,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过了一会,小雨心想,还是让她安静一会,就转移话题问“你儿子也快大学毕业了吧?”

“是,明年就大学毕业。我想等孩子成家后,就去法院提出离婚。真的没法在一起过下去了。”

小雨看到她平静下来了,就说到“你和司厂长的事情,在纺织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动手脚的事,我也早就知晓。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不会生气绝对是神仙。尤其是刘全的事发生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真的非常恼怒。你知道,我能把刘全开除,为什么对你不但没有处理,还把你安排在超市里,继续管理财务吗?”

徐倩摇了摇头,可是心里却在想,我曾经帮过你呗。

小雨嘴角微翘,说道“因为你是女人,其次还有同学的友谊。哈哈,友谊就像一架天平,都建立在平衡的位置上的,你对我的友谊已经在倾斜。为了畸形的感情,你已经挣脱了友谊的天平。我最恨背叛。假如不是你,换了大卫,晓明或者向东,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出局的。你们是帮过我,我给予你们的回报也是丰厚的。”

徐倩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小雨接着说“你家的事,我没有发言权。可是,司厂长能与你了断这段感情,非常明智。假如你们继续下去,他家里的那位迟早会知道。到那时,你们俩的名义扫地不说,都没脸再待下去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司厂长比你有理智。所以,我把你调到超市,希望你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们对你的信任吗?”

过了许久,徐倩抬起头直视着小雨,眼神坚定地说“是,我错了。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破坏了我们的友谊。既然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我想重新来过,可是我既不想留在春江市,也不想回家。你就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给我支个招吧。”

小雨心想,这不是又给自己出难题吗?就不答反问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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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想过,就是开个服装店。这两年,我觉的卖服装还是很挣钱的。就像你说的,谁强也不如自己强,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我想明白了,无论多艰难,我一定会咬牙坚持下去。”

小雨沉思了一会说“那好,让我再想想,今晚的事,就我们三人知道,咱就当没发生过。明天你照常上班。”

“好的,放心吧,我不会再犯傻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去考察国内的服装批发市场,选好后就在那里租门头单干,假如出售我们的厂里的商品,我会把提成给你。这件事,你就先咨询夏天科长吧。我明天要带着他们几个去虎门,机票都买好了。等我回来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好的,我同意。”徐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马骝地站起,看着小雨离开。

小雨直到被关在门外,今天从鬼门关把她拉回来,就连句感激的话都说。小雨在心理长叹了一声。心想,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说不定自己这些人,在她的心理压根就是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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