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态很容易理解。
不过,朱塬却没办法答应。
原因太多。
朱塬很乐意教人,但,只一个‘朱’字,他其实就不适合专门收弟子。
这还不能解释。
蒲仲亨显然有所心理准备,没报太大期待,见朱塬拒绝,就退而求其次,希望朱塬帮忙说项,让两个儿子拜到营海司郎中刘琏门下。
朱塬倒是不介意帮忙。
只是……看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想想两个孩子跟随刘琏求学的模样……
既然是蒲仲亨的选择,朱塬也不好说甚么。
刘琏人品是肯定没问题的。
蒲仲亨现在是正四品的指挥副使,让两个儿子拜入正五品的营海司郎中门下,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门当户对。
这大概也是蒲仲亨挑选刘琏的原因。
蒲仲亨肯定知道朱塬安排柳家几个小子拜在黎圭门下的事情,没有提黎圭,显然心里还是不怎么看得上。
刘琏就不同。
只是一个刘伯温长子的名头,就足够分量。
不得不说,这位武将显然没有常断那样灵通的消息,以及成熟的官场嗅觉,否则不会选择刘琏。毕竟选择了刘琏,就等于和刘基挂上了号。刘基哪怕已经退隐,当下朝堂上,即使在皇帝陛下那里,都不是个太讨喜的角色。
答应了后天中午去往蒲家赴宴,还有说项的事情,等蒲仲亨离开,朱塬直接让人喊来了刘琏。
刘琏显然与蒲仲亨连带蒲家两个小子都有所接触,观感不错,斟酌一番,就答应下来。
还让朱塬先传话言明,跟随自己求学,他会是个很严格的先生。
朱塬不用传话就当场答应。
教不严,师之惰。
这年代当先生的,不严格,才会被人看不上。
刘琏离开,朱塬在外院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些公文,傍晚时分,正要回内院,姚封又赶了过来。
带了一款‘磅秤’样品。
和记忆中那种老式的落地磅秤类似,又有差别,关键是刻度标尺。
这年代,一斤可是16两。
朱塬很想推广十进制,但短期内不太可能,强扭会造成混乱。
基础标尺是25斤。
最低每一刻度为二两。
然后,又有一个25斤、一个50斤、两个100斤和一个200斤四个磅砣,最大可以称量500斤。
简单看了看,朱塬就吩咐把磅秤搬到自己院子里去。
跟着散步来到内宅,女人们已经围着几个仆妇刚刚搬进来的新鲜玩意在打量。
朱塬笑着站上去。
称量。
61斤。
自己应该没有那么轻。
随即想起,这年代,一斤不仅是16两,而且,比记忆中的500克也多,具体多多少,朱塬就不太清楚。
按照后来的标准,虽然朱塬现在还是很瘦弱,但70斤往上应该还是有的。
称过自己,朱塬下来,一指院子里个子最高的青娘:“上来,我看看。”
青娘一副怕怕的模样,闻言还是乖乖地走了上去。
不用问,朱塬直接加了一个50斤的磅砣,发现没能压下去,又把25斤的放上,还不行,只能两个都取下,换上一百斤,再加刻度,106斤。
没再确认是几两,朱塬笑着抬头,说道:“106斤啊,你都快抵得上两个我了。”
青娘顿时露出可怜表情,连下来都不敢,还乖乖地站在磅秤上。
见自家小官人调侃,写意几个只是笑,留白却不饶人,凑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跟着道:“平日吃得就多,定是咱们院子里唯一超过百斤的。”
听到自己可能‘唯一’,青娘顿时有些想掉泪,眸子汪汪地看向朱塬:“奴……没多吃。”
朱塬抬手轻轻在身边妮子背后给了她一记五毛,又示意青娘:“下来吧,只是玩笑,你刚刚好。”
青娘的身高,朱塬倒是没有特意量过,但大概是后来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模样,别说当下女人里,就是加上男人,也是高个子,现在的106斤,换做后来,或许120斤左右,肯定算不得胖。
朱塬是非常喜欢那份手感的。
见小官人让自己下来,青娘逃一样下了磅秤,继续可怜兮兮地挨到朱塬身边,小声道:“奴……不是,不是奴一个。”
青娘可真不想做这院子里唯一一个一百斤以上的人。更何况,竟然还快要抵得上两个小官人,这怎么行?
留白已经跳上去。
朱塬一边给妮子称着,一边也伸手过去,搂过女人拍了拍,说道:“去,把后面的都喊来,我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一百斤的。”
青娘被自家小官人拍了拍,就感觉身子有些软,闻言下意识挪动脚步,听话地就要往后面照房而去,走几步才反映过来,虽然……但,她和写意几个的念头是一样的。
不论前面院子,还是后面照房,那大大小小的一群,可都是要防着呢。
不过,小官人都说了,自己这么听话,肯定不能违逆,顿了顿,还是继续转去了后面。
这边称完了开始嘟嘴的留白,又让某个麻袋上来,希望有个比自己轻的,可惜,麻袋姑娘比朱塬矮一丢丢,但,却比他重了恰好二斤。
家里就自己不吃饭么?
朱塬正想着,一群姑娘就踩着轻轻的小碎步从后面流水一样涌了出来,还有人边走边摆弄着头饰,很急,又不忘打扮的模样。
来到近前,纷纷万福施礼,嘴上各种喊着。
“小官人……”
“大人……”
“老爷……”
“爹……”
“舍人……”
朱塬本来微笑答应着,正低头称量又主动踏上来的洛水,忽然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抬头:“那谁……嗯,喊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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