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笑容凝了一凝。想着也是,自己这十几年里,敏和郡主是常见到,见到她哥哥的次数倒也屈指可数。也不觉得可惜,说自己是一时兴起,自己身体还没好全,也不便给大家添麻烦。

皇后倒是感叹了几句顾郁彬这孩子也是可怜,自小落下的病根,又是寒弱之症,一年中大半在病着,又嘱咐周倾养好身体,不要觉得自己年岁小不当回事,若真成了累年积弱,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周倾应了是,看皇后主仆似是有话要说便告退了。

莲夏看着周倾走得远了,便对皇后说,“奴婢瞧着小郡王也是心肠娇软的人。明明同国公世子没见过几面,方才一瞬倒是有些担忧之意。倒是有几分真心。不似平时冷冷清清的样子。”

皇后但笑不语,杏春却说,“郡王打小心思细密,想必是对世子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不管是有几分真心,也是他们孩子的缘分了。咱们呀,只管服侍好主子们,可管他们孩子呢。”

皇后笑出声来,瞥了杏春一眼:“十来年前就说放你们出宫嫁人,你们都不愿意,现在倒是说嘴这些孩子们了。真是越来越回去了。”

杏春撇撇嘴似是不服气,“那奴婢本就是觉着小郡王在宫里跟谁都玩不到一起去,弯弯绕绕谁也猜不透他,如今能对顾世子稍稍关心些,也算是稚子心诚,有了几丝人气,不然总是闷着,也不大好嘛,这不回头还是要咱们殿下这个皇祖母费心。”

莲夏没有就此打住,似乎是不大喜欢周倾,“奴婢倒是担心小郡王大了,谁不去关心,偏偏怎么就盯上了英国公府的。本就捉摸不透他想什么,还是不要就此放任了。那回他是怎么去的顾家,咱们心里又不是没数。”

“好了。那天的事不要再提,咱们就当是不知道。他是凑巧还是真的有预谋,只要敏和与阿煜一条心,他就翻不出什么花来。”

皇后制止了莲夏再说下去,倒不是真的不关心,而是不管周倾去英国公府是刷存在感也好,还是去接近顾西影也好,又或者想要走一条迂回的路子,结识顾郁彬也行。终归是徒劳无功,对于顾岳一家人的秉性,她是十分有信心的。

这位遗腹子小郡王,是被有心人摆弄,还是心有不甘,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只要是一只困兽,就没关系。

这不就是从那天一病到今朝了嘛。

皇后看了看杏春。杏春便把自己亲自走了一趟的宫室都娓娓道来。庆修仪的惊喜和于昭仪的平静,杏春把自己听到看到的都事无巨细说了一趟。

皇后定夺着,觉着近日也不必多搭理他们。便一如往常的摆了饭。

一切都一如往常。可又如何能真正一如往常呢。

顾西影一如往常的走在松涛居外的石径上。松涛居不似雁栖院庄重,也不似听岚院繁华。反而青松翠柏花木葱茏。与其说是国公府里的一个院子,倒不如说是一处别居。

往常顾郁彬不是在外书房就是在花园水榭,也只有称病时才会足不出户。这十年间,每月总有那么一旬半旬的时日在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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