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是长乐洲王族萧氏的长女,从小就才名远播惠安郡主,怎么会连这点把戏都看不明白。

“都有可能,内侍太医出入我的院子,不管是买通个洒扫丫头还是随意透露几句,想要让人知晓总比要把事情捂住来的简单。

要是从外面传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我这么病着虽说离不了人,但也是王嬷嬷和我两个大丫头的活计费事一些,那些二等进不了我房门的,三等只在院子里做些杂事的丫头算算也有十来个,照常是排了假可以出府的。府里面安安静静不代表府外也风平浪静。

只是女儿在想。若是府里有几个见钱眼开的嘴碎仆妇也就算了,要是这事是从府外带进来的,那是单单说给我们家下人听的呢,还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是在说国公府功高震主逼得陛下不得不处罚皇子给国公府赔礼呢,还是在说陛下礼贤下士爱民如子,纵然是皇子犯错也毫不护短呢。又或者是说三殿下贵为皇子亲王却因对臣女的疏失觉得愧对救过兄长的国公而跪了一天一夜呢。

这究竟是不是想要在我们国公府破开一个口子。

是陛下想要显示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其他臣子不同,还是陛下想要利用这件事将我们国公府高高捧起待到以后再将我们重重落下?

又或者这件事是三皇子自己的心思,是他故意传出风声来,那他是想给我们家卖个好,能谋求以后,还是想在外头买个敬爱兄长的敦厚贤名?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女儿看得懂,却猜不透。”

顾西影把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出来。来来去去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府里除了几个真正信得过的贴身服侍,谁是谁的耳目,谁又是谁的喉舌,经过这两个月外人的进进出出,恐怕已经不能如先前一般只忠于国公府的几位主子了。

若不在这期间更小心一些,那国公府十来年的谨小慎微步步示弱换来的安稳日子,只怕也是要到头了。

“你啊,你哪是猜不透,你就是看为娘在这里,不愿意动脑子罢了。这其间的利害关系还有你想不透的?”

萧夫人虽然笑着,面色却有些凝重,这一代的国公府表面烈火烹油,国公爷又简在帝心,可国公府却不得不以弱示人,不能有依旧骁勇善战的家主,甚至不能有一个健康的接班人。

其中的苦痛不甘却不足为外人道。

“你说的这些恐怕都有。只是不管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三皇子的意思,他们都没有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这府外恐怕也就是在住着我们顾家仆妇的巷子里传了一传,还是笃定了我们府上御下甚严,不会有人拿这起子事出去炫耀吹嘘罢了。

要是闹得满城风雨,你阿兄在外行走不会不来同我们说,况且春闱刚过,京城里这么多的贡士,要是知道了皇子因臣女的伤病而受罚,恐怕你阿爹早就被大批文人口诛笔伐了,哪有这般清闲日子过。

只是这份心思里有多少是攻击多少是试探,却真是不好说。故意传到你院子里,恐怕还有借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探一探国公府的态度的打算。

我看你阿爹这几日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估摸着,陛下怕是要对西疆用兵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是陛下想施恩于咱们吧,毕竟朝堂上熟悉西疆的将领,一多半是我们英国公府的门生故旧。你阿爹兵权交了近十年,在军中威望却不减,陛下这心里,有杆秤的。”

顾西影却是一个激灵。自己怎么把对西疆用兵这件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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