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老二一再要求他代谨月去烧纸钱,毕竟谨月才刚出月子,天气又这么冷,受到风寒容易落下病根。
可谨月依然不听,给苏玺喂了奶后就提着装着纸钱香表、饭菜糖茶的篮子上路了。
谨月有自己的考虑,她其实就想借这个机会一个人静静。
烧寒衣通常都会去亡者的坟头,可槐沟太远,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和体力过去一趟,谨月就打算在河对岸,自家的地里烧。
那是十一月份的清晨,天低垂着,似乎要包裹大地。寒风嗖嗖袭来让人禁不住要缩起脖子。即使再勤劳的庄稼人,这会都还没有起床,这也是谨月选择这么早出门的原因之一,她不想碰到任何人。
走过几百回早已经熟悉的乡间小路,覆盖着一层细霜的早已经干枯了的小野草,没有水的沟,没有树的山。
谨月一向方向感差,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方向才是槐沟的方向。
她曾经听苏老太说过,如果要在外地给亲人烧纸钱,只有朝着家乡所在的方向就可以了。
谨月找了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就蹲了下来。
原身的娘是个可怜人,她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这样呢?
谨月把三炷香插在面前的软土中,看着那些纸钱和衣服在跳跃的火焰中飞舞。
人的一生,谁都避免不了最终要死的结局,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谨月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告别、分离、临终关怀等书籍,那会总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好远。
可谁知道因为一场意外,才短短几年,这一切就都发生了。
亲爱的父母,你们过得还好吗?
思念一旦打开,就如同卸掉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往事一幕幕如同电影一样一一闪过,谨月的潸然泪下不知不觉也变成了泣不成声。
压抑了太久的思念,经历过的磨难……
火苗渐渐地淡了下去,如同一个渐渐走向衰老的老人,再也活跃不起来。终究只剩下了闪着几个小红点的灰。
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吗?遥不可及的团聚,在下一辈子真的可以实现吗?
谨月觉得好累,她坐在地上,抱着两腿,头抵上了膝盖。
“谨,月?”
谨月抬头一看,发现是翁向娣——苏江妻子。
谨月四下望了下,发现没有其他人。她看着这个穿着黄绿条纹毛衣、黑裤子的女人,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
自从今年年初他们结婚时谨月见过她一面外,这快一年的时间她几乎没看到过她,更别说在一起聊天了。
“向,娣?”迟疑了半天,谨月也憋出了两个字,和翁向娣的腔调大同小异,然后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清早的,你在这儿做什么呢?”谨月问。
“和你一样。”顺着翁向娣的手指,谨月看到对面地里,也有一摊烧过纸的痕迹。
谨月猜想着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事,她给谁烧纸钱呢?又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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