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音和明容将薛泾堵在中间,饶是如此,薛泾也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

他们两人的来意已经挑明,不过就是想让自己提前派人去攻打白北山上的匪寨而已。可他们未免太异想天开,既然那些山匪注定要来城中作乱,那他大可把借来的官兵全都派遣出城,救出洛舟之后父子远走高飞,何必冒着遭受山匪报复的风险去攻打他们呢?

至于眼前的两个人,薛泾并不觉得他们敢在县衙中杀掉自己。他们还在威胁自己,就说明对自己仍有所求。若是他们真的敢动手,此刻自己已经没了性命。

当然,薛泾此时的底气就是来源于他前几日从阳城借来的一队官兵。他特意将那些人安排在远离县城中心而靠近城门的地方,就是为了某天后撤的时候能够在不引人怀疑时迅速出城。

薛泾不知道的是,由于孟和音的捣乱,城门处驻守的官兵已经被引到了此处,此刻甚至就在门外等着冲进来将他捉拿拷问。

薛泾面上有一种属于中年人的令人不适的算计,整个人的气质便显得浑浊起来。

孟和音心道:宁宰所言非虚,薛泾这幅表现很明显并不在乎城中的百姓,若是真的等到山匪进攻,他一定会让所有官兵保护自己逃走而不顾百姓死活。

想到这里,孟和音杀意萌动,看着薛泾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明容察觉到孟和音情绪不对,轻咳一声,“如此说来,薛大人是有心驱匪了,那为何不理会门外百姓的求救,反正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薛大人打算丢下百姓逃跑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都算不上是质问,却戳中了薛泾的心思,也提醒了孟和音。

孟和音狠狠掐住了薛泾的脖子:“我要你现在就下令准备攻取白北山!”

薛泾也被激出了傲气,执拗着不肯答应:“休想!”

“你以为不去招惹山匪,山匪就不来招惹你吗?”

“呵。”薛泾对此表示不屑,“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总之不管死在你们手里还是死在山匪手里,都是一死,倒不如让全城百姓为我陪葬。”

“你!”

薛泾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已经癫狂了。孟和音气得手指扣紧,是真的想把薛泾杀死。

眼看着薛泾脖颈以上的位置渐渐涨红,却始终咬着牙不肯妥协,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明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孟和音:“你若真杀了他,怎么去指挥那些官兵,你还要杀了那些首领吗?”

闻言,孟和音冷静下来,松开了薛泾的脖子。

薛泾脖子上没有可以威胁生命的手,喘着气的同时还不忘对孟和音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明容观鼻不语。有些人那么不想活着的话,他也乐见其成。

孟和音这一次没有再被他激怒,而是恢复刚才吊儿郎当的神态,道:“薛大人。”

“不知薛洛舟是你的什么人?”

薛泾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惫懒的态度忽然端正起来,连问道:“他还活着!他在哪?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可以好心告诉你,他目前还好好活在匪寨的牢房里。至于我要对他做什么?”孟和音反问道,又扣了扣手,轻佻道,“你该问那些山匪马上要对他做什么才是。”

她在“马上”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薛泾顿时察觉到这话里的危险含义。

“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命官兵攻上匪寨,伤了那么多山匪的好兄弟。你总不会以为他们还会善待你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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