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风吹起来格外宜人,拂过树梢,连带着落英纷纷。
全程观摩了自己这庶姐白莲花姿态的阮画眠皱了皱眉,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得不说,这手段倒是十分高超,不仅仅表现出她与姐妹和睦相处,还完美地塑造了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形象。
早上她还以为这三姐本性挺好的,原来是个高段位的绿茶白莲花。
“既然没事了,您三位可以走了,听雨轩暂时不会客。”
阮画眠将箱子盖上了,自在地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这三个人待在这里,空气似乎都变得不清新了。蹲下身子抱起浮白,极其称手。
可惜浮白太乖了,要不然让它上去怼着便宜渣爹挠几下也是好的,如此便可安生一阵子了。
她以前见过的猫可没有这般温顺好看,也不知容王是怎么养猫的,本事真好。阮画眠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见到的清冷却又不失温柔的翩翩公子,得嘞,大抵这浮白是个看颜值的。那人生得好看,故而浮白愿意黏着。
“这不是容王的黑猫吗?你偷来做什么?还不赶紧送回去,若是因此得罪了他,连累了太傅府,我定然打断你的腿。”
阮籍见这不给好脸色的女儿就来气,看着那黑猫更气了。
他也认出了这个黑猫,全皇城这般纯正的黑猫只此一只,容王极其宝贝,有一年还因为这只黑猫的失踪将皇城翻了个底朝天。
民间有传闻说,这黑猫大抵是一只狐狸精变来的,一门心思勾引容王。传闻荒唐至极,向来不可信。
“容王殿下看重我,才托人送来的,我没偷没抢。太傅您若是不信,自己去问便可知晓。”
阮画眠只觉得心寒,在太傅心里,原主是一点份量都没有。他不分青红皂白便一口笃定是偷来的,动不动便是连累太傅府要打断腿。
他最疼爱的是阮枝枝,也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罢了,若是七皇子没有喜欢这位三姐,那么她也将和原主一般一直不被关注。
二姐阮烟雨也是可怜的,因为她现在已然没有利用价值。她是庶出,也没了嫁给皇家的机会,她的婚事就算再如何好也很难给阮籍造势。
阮画眠下意识地看了几眼满是怒气的二姐,还有白莲花三姐,最可怜的莫过于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对于这两位,阮画眠颇为同情,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讨回原主所受的罪。可怜不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她向来是有仇报仇,恩怨分明。
忽地起了一阵萧瑟的风,还裹挟着花香。
阮籍被风吹得头痛,将目光看向了对面言辞犀利的女儿,适才听得她话中的太傅二字,见着她面上不遮掩的疏离,只觉得陌生。曾几何时,有个乖巧聪明的幼女给他捶过肩膀,可是后来,她被送往了江阴养病,他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儿了。
“爹爹,起风了。”
阮枝枝在一旁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小心地提醒着,扮足了自己的乖女儿形象。
阮籍回过神来,这才想来自己所为何事,柔声道:“枝枝,去接圣旨,高公公已出宫门,想来也快了。”
“你们两个,也跟着去。”
前面的那句很是仁慈,后面的那句就稍显暴躁了,这一对比便也显现出了他对几个女儿截然不同的态度。
阮画眠低着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鄙夷。
阮籍从县级官员到现在的一朝太傅,有自己的手段和计谋,但也离不开对自己枕边人以及亲生女儿的算计和利用。他的野心不小,过于看重权势地位,迟早有一日会败在他自己的野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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