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确实很新,而且肯定不是廖地主做的。”
且不说,廖地主身体早已如从内里腐朽的朽木,破败了,从他认识廖地主开始,就发现他郁郁寡欢的很,最后的数年,他一直在写着什么,顾珩没看过他写什么,但是问过。
他只笑着说:
“小珩,人的一生漫长而无法估测,我年少之时意气风发,青年时候只觉得自己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骄傲的如同一只孔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才是我认为的男人的真谛,可是到了后来,到了……你的伯娘带着孩子离开,我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如今更是沉浸在后悔之中。”
“如今我甚至觉得每过一天日子,都挺煎熬的,唯有靠回忆才能度日,你问我写什么,自然是关于往昔的回忆,近来记忆越来越差了,我想趁我还能记得的时候多写一点。”
由此,顾珩判定他写的是回忆录之类的东西,只是他未给顾珩看过,最后顾珩收拾他遗物之时,也未曾见到过,若不是今日因为这焊死的锁之故,顾珩都快忘了这茬了。
他并未对姜娴说起那些关于廖地主的细节,只道:“廖地主身体不好是一点,另一点,他是个很讲究的人,你瞅瞅这油漆,劣质的很,而且,不仅劣质,还没等晾干,就迫不及待的把那铁货架挪过来了,若是主家,岂会这么干!”
姜娴看着那凹凸不平的墙面,又回头看看那铁货架,果不出顾珩所说,上面粘了好些油漆。
她点点头,认同顾珩的说辞,立起身,举起斧头,站在那门锁前,颇有女将军那一夫当关的气质。
她对着那锁冷笑出声:“那就让我来亲自瞅瞅,这门后面有什么猫腻,我猜,门后面有能够坐实某些人是贼的证据。”
说罢,一斧头砸下,一声巨响轰然响起。
顾珩眼皮子狂跳,这姑娘太生猛,说干就干,也不能这么眼疾手快吧,这……是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也跟着干了起来。
姜娴本就不是什么娇弱女性,若不是她这人有点“矫情”,怕脏怕变丑,对自己的面容皮肤无比的珍视,让她去种田的话,不是她说大话,那些男人的活她全能干。
做起砸墙的活计,还真不在话下,甚至砸着砸着,她有一种快感。
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过了,最近刚有了新工作,又因为心里缠着徐家的事儿,她好几日没有好生去山里训练了,今日刚好补上。
顾珩无奈的很,如今已经演变成他跟在胖丫儿后面打下手了,他倒是提了让他来,可人胖丫儿压根不睬他。
他瞅她两眼盈盈冒光,动作利索,虎虎生威,好像挺高兴的,只得叹口气,认命的跟在后面。
怎么办呢,胖丫儿既然挺高兴的,且由着她?
结果,姜娴这一高兴,直接就把那门彻底破开了。
她先是对着一处深挖了半个时辰,结果那里果然破开了一个洞,里面空荡荡的,明显是个隐藏在地下的地道,就着那洞,两人一鼓作气,一个小时后,整个洞口如同一张张开的大嘴,出现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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