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啊了一声,以为那群混混又来了,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但在她走出来的刹那,抬眼间看到了便看到站在桌前的黑发青年,清晨的光芒宛若淡淡银尘铺在他的身上,微垂的侧脸俊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她松了口气道:“这么早就过来啦。”
略长的额发遮住了青年的眉眼,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发一言。
路黎也不在意。看他面色苍白,转头让小善去准备换药的药物器械。随口问他:“除了伤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晏迟无迟钝地回答:“没…有。”
路黎拿出听诊器,示意他坐过来:“我听听你的心肺。”
昨晚他去得匆匆,盐水瓶都没吊完,又淋了雨,若是引发炎症,就不好了。
青年站在原地没动,一声不吭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黎见状抬眸,疑惑地问:“怎么了?”
后者迈开长腿,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
青年明显放不开,十分局促。看着有一些紧张,搁在两侧的手指收紧了些,黑漆漆的短发衬得他肤色病态的苍白,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身下的椅子被他一坐,显得像儿童椅。
离得近,路黎清晰嗅到他身上沉寂已久的气息,冷冽至极。
怪不得小善会害怕他,他整个人都没有一丝鲜活气息,更像是一具尸体,冷冰冰透着死气。那股死气令人心生恐惧,让人不敢靠近。
路黎握住听筒另一端,撩开外套一角,钻进去贴在他的胸口处。
随着听筒移动,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T恤,无意地摩挲过他的肌肉。微冷的胸膛里,那颗心脏正在‘砰砰’地跳动着,速度不正常,一下又一下震着她的指尖。
还未等她仔细检查,青年猝然站了起来躲开听筒,踉踉跄跄地后退,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哐当’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推着治疗车出来的小善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晏迟无呼吸略微急促,不太流畅,墨黑的凤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藏在黑发下的耳廓迅速透红,“好、好了。”
好了?好了什么?路黎满眼茫然,还没反应过来,握着听筒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半晌,她才收回手指,疑惑地问:“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不然他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晏迟无薄唇紧抿。
行吧,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路黎向着不远处瞪大双眼的小善开口:“把治疗车推过来吧,我给他换药。”
小善深吸了口气,平复激动的情绪。推着车过来,看路医生的眼神带着敬佩与崇拜。
不愧是路医生啊。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站在旁边,就感觉窒息了。
路黎用消毒酒精清洗了下手,戴上口罩,对他道:“把伤口露出来。”
青年捏紧手指,嗓音沙哑地道:“我自己换。”
路黎还惦记着休息室的甜牛奶呢,哪里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蹭。眯了眯眼道:“你后背也有伤,单凭自己根本换不了。你要是怕疼,我可以给你开止疼药。”
晏迟无声音硬邦邦:“我不怕疼。”
“那你怕什么?”
“………”青年扶正倒下去的椅子,慢吞吞地坐回去。掀开衣摆,露出缠在腰间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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