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白着脸,摇了摇头。
“娘跟尚文身子不好,得请郎中治病。
我若是不捉鱼换些银钱,一家子不等春耕就得饿死。
前几天运气好,捉了两只团鱼换了几两碎银。
想着你们连件能见人的衣裳都没有,好磨歹磨,才从布铺里扯了几尺瑕疵布。
却不想,二婶知道非要抢。
我掐着家里人的尺寸买的,本就不够。
哎,不说罢了。
我再往深处走走,看能不能再捞个团鱼。
若是这次换了银钱,我便给二婶扯些布回来。”
苏尚武一把拉着苏锦绣,不肯松手。
“阿姐,这哪儿是捞鱼?
你这是用命换钱,我不要衣裳。
天寒地冻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怕啥?
把布让给二婶吧!你跟我回去……”
听着姐弟两的哭诉,边上的妇人们都明白了。
先前听着粟阿芳那意思,还真以为苏锦绣靠卖皮肉换银钱。
现在听着,明明粟阿芳强要布匹不成,故意坏苏锦绣的名声!
谁家都有女儿媳妇,知道对个姑娘来说,名声有多重要。
想想粟阿芳平时泼辣的做派,心里对苏锦绣他们又多了几分同情。
“锦绣,你哪儿吃过这样的苦?
你们跟二房分家了,要是她再为难你们。
就去找里长,让里长为你们主持公道。”
正说着,有人眼尖的看见里长夫人朝这儿走来,赶紧招呼。
“喏,里长夫人来了,我们帮你跟她说。”
众人七嘴八舌把事说给胡杨氏听,又把苏锦绣从水里拉上来。
“天可怜见的,这手比隆冬的冰还冷。
姑娘家的现在受了冻,以后可不好生养。”
胡杨氏是个跟李招娣差不多大的妇人,看着慈眉善目。
以前也听说了些苏锦绣的名声,对苏锦绣很是不喜。
却不想,其中居然有隐情。
“锦绣,清官难断家务事。
二房不对,可也不是啥大事。”
苏锦绣乖巧点头,笑了笑。
“谢谢诸位婶子阿姐替我着想,我知道,我不会给里长惹麻烦。
往后二房再找麻烦,我避着些就是。”
众人见苏锦绣这幅模样,心中越发同情起来。
胡杨氏宽慰了大伙儿几句,便都散了。
苏锦绣见胡杨氏拿着根木棍,好奇多问了嘴。
“婶子这是要去干啥?”
胡杨氏也不瞒着,皱眉四处打量。
“家里养的老母鸡一直一天一个蛋,可这都小半个月没见着蛋了。
家里媳妇刚生,正缺蛋补身子。
这不,我出来找找,看那畜生是不是把蛋下在外头了。”
正说着,一只母鸡咯咯咯从岸边跑过。
胡杨氏拿着木棍,追了过去。
“你把蛋下哪儿了?”
苏锦绣招呼苏尚武先把鱼拿回去,自己跟去帮忙。
母鸡被追得上蹿下跳,咯咯咯叫个不停。
“人盯着,蛋不下。
灶眼里,下蛋去。”
苏锦绣听懂了,拦下气喘吁吁的胡杨氏。
“婶子,怕不是家里有人老盯着母鸡下蛋。
母鸡换了个地方,你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啥不用的灶台?
没准,就在里头。”
胡杨氏眼见着母鸡跑的不见了,有些将信将疑。
这会儿也没办法,只能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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