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仪笑了:“自然。”

她赢了,赢的不仅仅是一场口舌之争,更多的是谢泽渊对她的尊重,让她看清她在他心中的底线与分量。

“真想再补一条。”

梁婧仪认为还没有触碰到谢泽渊心里的那个底。

“补什么?”

梁婧仪捏捏谢泽渊鼻尖:“让你宠我呀,笨蛋殿下。”

谢泽渊微微侧头避过梁婧仪“攻击”,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但不抵触,还有些心慌。

谢泽渊冷硬道:“我对你已经足够特殊对待了。”

“是是是,殿下最好了。那殿下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进入千山阁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等你有了适合的筹码再来跟我谈你想知道的事。”

梁婧仪撇撇嘴。

许是头一次坐小型船只,晃得梁婧仪头晕眼花,呕吐不止。第二日直接晕倒在床上,什么都吃不下。

船上的人心地善良,哪怕头晚和梁婧仪有冲突,还是给她端来晕船药,由一个面色和善的少年送来。

少年是家中主力,常年往返于各个船只搬运货物,赚零花养家。

梁婧仪像豚鼠一样小口喝药,听谢泽渊几句话把少年耍得团团转,少年是个大漏勺,什么隐秘事都跟他们说。

谢泽渊和少年聊家常道:“你家在哪?”

他问一句,少年能答三句,黑漆漆的脸庞稚嫩憨厚:“我是奉京人士,家中生活贫困,才往返于雍城海域找点活做。”

梁婧仪喝了一口苦药,暗暗问:“找什么活?”

少年纯善道:“就是一些搬运的活,帮人把货物从海岸那头弄到这头。”

梁婧仪喝完药感觉苦涩的滋味把她熏得更晕了,揉揉鼻子闷声道:“没记错的话,你们搬的是空箱子吧。”

“奥,你说这个啊,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次主顾提的条件很怪异,让我们从丰和城搬空箱子进雍城,还要我们快点走。反正不做犯法的事,老大就同意了。”

梁婧仪眼皮一跳,听谢泽渊问道:“丰和城?什么时候?”

丰和城是谢泽渊从小生活的地方,他对此很是敏感。

“也就半月前吧,他们给的太多了,所以虽然要求怪异,兄弟们还是愿意做。”

半月前谢泽渊早就离开丰和了。按时间算是不合理的,谢泽渊暂时放下戒备。

“我们的船经过改良,再过一天就能到达雍城,姑娘暂且忍着点。不是我说,你晕船为何还要出海,而且我看你们二人不识水性,怎么敢独自在海中漂流?”

谢泽渊说谎信手拈来:“我二人家中突逢变故,去往雍城投靠亲戚。”

少年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左右看看门外,没发现有人偷听后,小声劝说道:“唉,雍城的人活得也不好。雍王脾性古怪,稍惹着他就会连累九族,再加上赋税严重,很多能折腾的年轻人都走了。你们进雍城无异羊入虎口。我劝你们啊,有精力还是去奉京吧。天子脚下起码生活不用愁。”

雍王是皇上亲弟弟,皇帝把他安排在眼皮子底下称王称霸,有利也有弊。利端在于放在近处随时察觉他有没有谋反的心思,否则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得着雍王?这样做有个极大弊端,就是谋反很容易。雍城和上京紧挨着,雍王但凡上一秒生出谋反心思,下一秒就可以进攻京城,给皇帝打个措手不及。

梁婧仪搅拌药碗底下一圈药渣,水痕泛起波澜。她想了想还是没搞懂:“雍城离上京城很近,雍王犯错,天子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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