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桐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晕,她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的缘故。
但祁宴面如寒冰,她必须得再添一把火。
“你即便再不信我,也不能拿祁家人的命去赌。你信不信,如果你今天以祁宴的身份出现,士兵抓你,你反抗,就是坐实了反叛的罪,到那时,就凭我一个人,我救不了他们的!”
祁宴瞬间双眼通红,他寒着脸:“祁家女眷如何了?”
凌雨桐一屏,本是要节省时间才路上说,现在看来,她不和盘托出,他不会听她的。
“我离开祁家时,老夫人和夫人都好好的,策哥为了护她们和禁军僵持住了,三哥也要加入,被直接押送至刑场,大姐被押入大牢……”
祁宴双目赤红,身上冷色更重。他的拳紧紧捏着,一句话都没说就甩袖把一个包袱扔给了她。
“我且信你一次,若你所说是假,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换上,入关。”
凌雨桐被包袱碰到手肘,疼得蹙眉,但眼底却有丝放松,重重点头。
她换衣服极度为难,本是不用换的,但衣服染了血。
祁宴从另一侧走来,已经乔装完成。他看了她一眼,直接伸手覆上了那兽夹,凌雨桐一个哆嗦,就听见他说:“忍着。”
那痛比穿透时还疼,凌雨桐白了脸,后心都是冷汗。
她发着抖,眼睛无自觉地看着他垂头,将白色药粉洒在了她手肘。
他这个人,就连缠绷带都礼仪完美。
祁宴转身就朝关口走,凌雨桐缓了下,连忙跟上他。
两人都遮住了容貌,过关口有惊无险。一路上她跟得再吃力都没说半个字,直到刑场附近,她才软了步子。
雨势没有丝毫减小,她看不清楚,但不妨碍她感受到祁宴一瞬间冷下的气势。
祁宴眼底燃烧着她曾见过的火焰,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冷静到疯魔。
距离午时不到一刻了。
一个默然的手势,祁宴下达指令后就要朝前,凌雨桐紧紧拽住他的臂膀,口型道:“戴上面巾。”
祁宴凤眸寒凉:“若我救人归来看不见你,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下场的。”
凌雨桐默了默,她不会走的。上一世对祁家的愧,这一世她会加倍偿还。
祁宴走了,他一身鸦色长袍,和雨、人流几乎融在一起。凌雨桐看了片刻,从袖中拿出一物,在隐蔽的角落点燃,那物品旁,她坠着一个纹样特殊的盒子。
凌雨桐眼生怀念,上一世祁宴的箭偏了锋,她的伤口就悬在心脏最外圈,没死成,是师父救了她,教她一身本事。纹样隐含着信息,是她与师父特殊的联络方式。
那时授课,她只有夜晚才能见到师父,觉得他相当神秘,后来,师父告诉她,他白日里在宫中当差,虽然身份不高,但很受贵人重视。
这也就意味着,师父可能在贵人那里耽搁时间,无法及时接收到她的信息。
刑场周边乱糟糟围着许多人,百姓们看着中央的眼神含着痛心、不信。谁能相信祁家会反叛呢?他们可是几代人都为时朝奉上滚烫忠心的祁家!
可冰冷的证据摆在那。祁泽楷跪在刑场中央,仰头任由雨水砸进眼里,眸底一片悲怆。
雨滴的砸落、百姓的沉默,都让现场极为死寂。
“行刑时间到,反叛罪人祁泽楷,即时行刑!”
刽子手高扬起手中的刀……
“我看谁敢!”
一声厉喝回荡在刑场,祁泽楷猛然低头,虽然这声音加粗了音调,但他听得出是祁宴!
刑场的兵士不多,几乎瞬间就被陡然冲出来的另一波兵士冲散、钳制,现场混乱至极,刽子手的刀被一人狠狠踢开,连带着刽子手大汉都被冲击地摔远。
祁泽楷的绳子被祁宴解到一半,士兵们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祁宴手腕一翻,袖中几把小刀脱手丢出,稳准狠地射进离得近的士兵大腿,士兵们惨叫一声,滚到台下。
祁宴趁机扯开最后一圈绳结,低言:“走!”
朝他们冲来的士兵提着长矛,祁宴脚步一顿,借力腾空而起,抽出腰间佩剑击打长矛尖端,让尖端朝向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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