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

朱载基脸上也有血迹,他冷冷环视着周围准备动手的侍卫,没有半点惧怕之色。

“太子你倒是会扣帽子,我几时要刺杀你?我距离你足有十步之遥!”

“我杀此人,是因为此人犯了大罪,不得不杀!”

太子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问道:“哦,他犯了什么罪?”

他强行压制怒火,本来他一直没把这个病大哥放在眼里,不过碍于礼法,总是要做做样子。

没想到,这废大哥竟然突然像变了个似的,锋芒毕露!

竟在我的府邸,杀我最亲近之人,而且还挺镇定?

太子收起了小觑之心,这个大哥不简单!

隐忍了十五年,他是要和自己争太子之位吗?

朱载基扔掉了匕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此人在我府上,羞辱并殴打我家侍女,这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以奴仆之身,而欺辱主上之尊,这是大不敬。”

朱载基直视太子,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

“第二,这太监目无尊长,我贵为皇长子,他不敬我,那是不是对父皇也不敬呢?太子殿下,你来评评理。”

朱载基目光冷冷,语调也低沉了许多,看着上方的太子,抛出杀手锏。

不敬我,可以,毕竟你是太子。

但,

你能不敬陛下吗?

太子向后退了一步,指着朱载基,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小子,先说自己是皇长子,是在暗指自己的太子位不正吗?

接下来又胡搅蛮缠,说什么不敬你就是不敬父皇!

不过这确实没法反驳,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

欺负人家儿子,不就是在打人家老子的脸吗?

怪只怪那奴婢平日里太过嚣张,这次没想到大哥突然变了性,这样凶狠果断!

他这就是来立威的,是要表明以后要和我争一争吗?

太子转眼间,想了许多,额头冷汗直冒。

他换上了一副笑脸,压了压手,对府中护卫吩咐道:“都下去吧。”

“兄长,你这是什么话,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呢!我那伴读骄纵惯了,冲撞了你,真是死有余辜!愚弟代他道歉。”

太子端起桌上一杯茶水,猛地一仰脖子。

“只是愚弟尚年幼,没到喝酒的时候,只能以茶代酒了。”

说着,太子还把茶杯翻转。

看着空空的茶杯,朱载基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这个弟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在他在一年后就死了,倒也不用太费心和他争什么。

他也微微笑了笑,走向自己位置,端起一杯烈酒,缓缓喝完。

“啊……好酒!”

朱载基也把酒杯翻转,没有一滴酒滴落下来。

“好酒啊,这大冷天能喝上这样一杯烈酒,瞬间就暖和了许多,还是太子会享受啊。”

这个举动,就说明了,朱载基已经和太子和解了。

朱载基就是来立威的,他了解太子的个性,所以才敢大胆在他府上杀他伴读!

裕王和景王也跟着附和,把酒言欢。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嘉靖耳中。

当着很受皇帝喜爱的太子以及一众皇子公主的面,杀了太子最亲近的太监,

只因为他打了自己侍女一嘴巴。

朱载基的凶名恶名,也是如雪花一般,飘落在后宫之中。

……

东宫,太子府邸。

“老师,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太子朱载壡满是不解,仰起小脑袋,望着不远处的白发老者。

“唉,恐怕今后再无法教授太子殿下了,我走后,你自己勤勉读书,以后做个好皇帝。”

夏言两鬓斑白,佝偻着腰,老眼泛红,精神萎靡。

“老师,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子很是关切,以前的老师都是自信满满,镇定自若,怎么突然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似的!

“为师被奸佞诬陷,现在已经被罢免,明天就要回老家去了。”

夏言背着双手,默默眺望南方,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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