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随着人群涌进会场。

里面灯光亮堂,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每个角落。

温窈的座位趋于会场中部,落座后她四下张望,试图去甄别察看宗政清的位置。

一圈寻下来,人头攒动,无果。

也只好先行放弃。

既然都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倒也不急。

经过简短的热场后,开始了慈善晚宴的正题——拍卖会。

场地大,人多,气氛热烈,掌声雷动。

温窈仅仅只是看客,对拍卖品并不敢兴趣,直到台上列出一枚玻璃种翡翠手镯。

被上好的黑檀木托架亮相。

一眼看去,手镯的质地清透纯净,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细腻而无暇,似孩童般的纯真烂漫,也似少女般的冰清玉洁,令人喟叹之美感。

温窈看着觉得有些眼熟,想起表姐似乎也有一枚这类似的,她钟意到不行,时常跟她炫耀。

主持人一番干脆利落不失水分天花乱坠的夸赞一通后,随即一锤定音开始竞拍。

起价一百万。

不过片刻直逼四百万。

然而还在继续喊价。

眼见着四百七十万拿下,主持人第三次重复:“四百七十万三——”

手中的小锤已经高高扬起,瞬时落敲。

忽然插出一道声音打破:“五百万。”

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一个举起的序号牌,在厅内靠前部分,不见其人。

声音有些耳熟。

温窈微微探过头,左右的找角度窥探。

被四百七十万截胡的男人,继续叫价:“五百五十万。”

随后开启了今日场内最精彩的竞拍叫价环节。

“六百万。”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

接二连三的拍卖声响起,两个男人似在较劲。

一个声音悠闲不疾不徐,而另一个声音似带着怒气,渐渐的虚张声势。

不多时趋近白热化。

最后被截胡的男人站起来,向着一个地方看过去,笑得有些虚假勉强,“既然这位先生如此喜欢,那我便放手以成人之美。”

刚喊完一千万的男人也跟着站起身,面上同样带着笑意,极其轻松,“倒也不必如此,若是您喜欢也可继续竞拍,公平相争罢了,不过这镯子无论叫价多少,今天也是本人的囊中之物。”

话落满座哗然。

懂得这话里其中之一的,便能听出带了讽刺,毕竟价高者得,大多选择放弃自然是超出预算,觉得不值,其实就是钱不够。

其二的不免有些膈应挑衅人,像是在玩弄,既然势在必得,也不在意价钱,可见家境殷实,出手才如此阔绰,当真是嚣张至极。

那打算成人之美的男人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当众也不好发泄,敷衍笑笑带着一身怒火坐下。

只觉得晦气。

随即手镯以一千万的价格被拍走。

因为竞拍者站起身,也得以让温窈看清了人。

正是之前站在宗政清身边对她出言讽刺的男人。

而今又是一套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打人脸,倒是令温窈挑眉一笑。

这人还挺有意思。

也是因为这举动,她才确认了宗政清的方位。

拍卖会结束后。

温窈在厅外等候里面的人出场。

没看到宗政清人。

后来见一个男人托着那枚手镯,行色匆匆的走出来。

温窈看着那人,是一张陌生的脸,中年男子。

她迟疑了几秒,抬步跟上前,“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中年男子脚步一顿,而后侧身彬彬有礼的询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温窈不动声色的打量过他,而后笑着开口道:“您手中这枚镯子的主人是一位叫宗政的先生吗?”

对方显然对她的问话感到惊讶,转瞬平息下来,“是。”

温窈:“是这样的,之前我跟宗政先生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红酒不小心泼在了宗政先生身上,为此感到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想当面再跟他表达我的歉意。”

中年男子是宗政清的助理,是知道先生此前有换过衣衫这件事,也听宗政先生朋友提起说有个女人行事鲁莽,试图碰瓷。

经一思索,他微微浅笑:“这件事我需要询问先生后再给小姐答复。”

其实言外之意很明显,表示在拒绝。

温窈听得出来,却故作不懂,反而莞尔:“那便好,我就在这里等您。”

对方微怔,还是礼貌道:“那我得先给先生打个电话。”

温窈做了个手势:“您请。”

看着中年男子走远,温窈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片刻,他回身,“这位小姐,请您跟我来。”

在温窈的设想中,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不过接近的成功和失败都各自占了五成。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喜色不禁染上眉梢。

唇角的笑意更为浓烈,“好的。”

原来拍卖会结束后,宗政清乘坐内里电梯上了楼。

“小姐,这边请。”

左拐右拐。

穿过长长而恢宏的走廊,最后停留在一间房门前。

温窈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像是商务办公的室内陈设,透露出严谨和冷肃。

再往里走,她便看见靠近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背坐着一个人。

很安静。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坐姿平整,不知在看什么,侧脸的角度,眸光幽静而深沉。

温窈情不自禁地放缓脚步,直至走近。

对方看得认真,却也觉察到她的靠近,转过脸看她,笑得极淡:“你来了。”

很随和的口吻。

温窈一滞,没错过他眼底流淌着的无声伤感,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攥紧了指尖。

“宗政先生。”

宗政清站起来,“听阿仁说你找我有事。”

他给她倒了一盏茶,伸手示意:“你坐。”

温窈辨出他口中说的阿仁是那位中年男子。

顺势在旁边坐下。

精巧的茶盏从茶几上推过来。

从她进来就闻到了。

很熟悉的味道,略涩的,浓郁又清透的苦味,较为刺鼻。

苦丁茶。

如它的名字一样,一种最苦的茶。

她对茶了解并不多,之所以能够分辨出来,也是因为她表姐关思若对茶有几分研究,虽然年纪轻轻但喜欢以茶论道搞养生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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