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猛地向外看去,站在监狱门外的不是谢怀卿还能是谁。

谢怀卿身穿一身黑色飞鱼服,因天气虽是倒春寒,但到底比冬日暖了些许的缘故,他最近已经不穿哪哪件黑狐领子的大氅,而是系了一件锦缎的黑色,系带与边角处盘踞着暗色花纹,低调精致。

冬日的臃肿卸去,谢怀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挺拔,犹如一柄黑色的利刃。

冷且无情。

谢怀卿的身高本就极高,只因为之前寒毒缠身才,让人觉得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似乎随时都可能碎裂。

虽然高,但是却少了几分威慑力。

所以他以前的威慑力都是用血洗出来的,便有了玉面阎罗这个称号。

但是他现在服下暂时性的解药之后,病容退去,再配上的他这身高与面容,似乎捏死个人对他来说过是捏死一只小鸡仔一样简单。

“谢怀卿!”

林孟元一见了他,宛如见了八辈子的仇人一般,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他。

林家其他人瞧见谢怀卿,有的害怕有的仇视,但都不敢靠近,反而往墙边缩,生怕谢怀卿,看他们们哪个不顺眼,就把他们拉去砍头。

他们被抓到这脏兮兮还有一股难闻味道之后的锦衣卫牢狱中,连个洗脸的毛巾和水都没有,现在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和街边的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而谢怀卿站在那里却,矜贵的要命,他们看了怎么能不恨?

尤其是林孟元。

所有人都退后的间隙,只有他上前站在牢房与外头隔开的铁栏处——关押林家人的牢房能看到外面,是因为他们之间牢房三面靠墙,剩下靠走道的那一边全部是用玄铁焊死的。

玄铁杆之间排布密集,但是会留有缝隙可以向外看,不过是人想要出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种玄铁牢房比起普通牢房的墙壁来说,虽看似有缝隙,却更加插翅难逃,冰冷的压抑。

林孟元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顺着那缝隙盯着谢怀卿,声音粗哑的犹如在磨刀石上打磨过一般。

“谢怀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如果你真的杀我才能解恨……那我林孟元愿意,但我的家里人是无辜的,你何必为难这些老幼妇孺!”

谢怀卿说着说着,还开始用激将法。

“我们之间的事,把他们牵扯进来有什么意思?谢怀卿,杀这些人对你来说会有什么成就感吗?”

谢怀卿居高临下看着林孟元。

家里人是无辜的?说的好生轻巧。

“林大人不是一直很疑惑哪里得罪了我吗?那便把林大人带出来和我谈谈。”

说着谢怀卿冲身后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那锦衣卫接收到谢怀卿的目光之后,打开了之间牢房的重重铁锁。

林家人听见铁制的大门吱吱呀呀打开,眼中顿时涌出狂喜,看着那能通过人的距离,他们似乎都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可是他们在多往外头看一眼之后,便打消了逃生的念头。

在门外,两排黑压压的锦衣卫已经抽出腰间雪亮的配刀,就等着有不长眼的自投罗网。

牢房内的躁动顿时平息了,有两个锦衣卫进来架住林孟元一侧——因为林孟元另一侧的胳膊已经没了,所以根本没办法架住。

另一侧的锦衣卫只是仅仅站在他的身旁,防止她有什么异动。

林孟元独自被谢怀卿带走了,她以为谢怀卿的主要目的是审讯他。

他没看见的是,在他被带到审讯室之后,刚刚站在门外的那群黑压压的锦衣卫有一次打开牢房涌进牢房之中。

那群武力值绝对压制阶下囚的锦衣卫袖中掏出由油纸包裹着的红色粉末,捏开了林家人的喉咙,强制的将那些粉末倒了进去。

期间不是没有人试图挣扎过。

但他们一旦挣扎,就会被一旁的锦衣卫死死压在地上,卸掉下巴,强制将粉末灌进去。

锦衣卫把他们的下巴卸掉之后并不会复位,只是继续再下一个。

那些被卸掉下巴的人嘴都合不拢,只能张大嘴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红色的粉末一进入口腔,就迅速被口水融化,口水融化之后便不由自主的流向喉咙,所过之地犹如火烧一般痛苦。

被喂了药粉的人一开始以为这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发现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有喉咙,烟熏火燎的一般痛苦,让人恨不得把声带给摘了。

服下药粉的人声音渐渐嘶哑,到最后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讲不了话,一张口便只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的粗哑声音,根本成不了语调。

这时候有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那红色药粉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而是会让人失去说话功能的哑药。

这群曾经高高在上的贵人如今不仅沦为七下球,还被如此折磨至此,各个精神状态都已经濒临极限。

甚至有的哭有的笑,涕泗横流糊了一整张脸,看起来狼狈不堪,哪还有曾经高贵矜持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锦衣卫牢狱折磨人的手段吗?

那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越想越怕。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心慌的。

林孟元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谢怀卿恨他至此,甚至把愤怒转移,导致连累到自己。

有不少人心中都这么想着。

作为一个家族的族人,他们曾经借着林孟元风光无限。

可是一等到出了事,他们不由得又怪罪起林孟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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