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屋,众人落了座,赵怀义望着罗浥尘手中的木盒,心里明白了几分。
邹天正指了左手边两人道,“大人,这两人分别是德济堂的大夫夏正则与他的徒弟罗浥尘,这几日也是他们在帮流民义诊看病。”
二人起身作揖,赵怀义淡笑着道,“这几日辛苦两位了。”
夏正则一脸惶恐道,“不辛苦,这,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见赵怀义盯着旁边自己的徒弟,赶忙言道,“我这徒儿手中正巧有大人要的药,所以我们看到告示就来了。”
罗浥尘脸上浅笑道,“回大人,当初恰逢京中贵人赠药,不过眼下这药是用不上了,听闻官府急需这药以救治患病的流民,故草民才带着这药而来。”
当初是自己赠药给她,眼下她又将药带来给自己,兜兜转转,不知到底谁帮助了谁。赵怀义见她没有提到与自己认识,也不点破,只让侍卫将药取走,并递给她一包银子。
“当初贵人赠药也没收银钱,况现在救助百姓本是医者之责。”她将银子递还回去,声音轻轻浅浅,语气诚恳,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力度。
赵怀义抿了抿微薄的嘴角,目光幽深莫测,“既如此,那本官替那些流民感谢罗大夫了。”
罗浥尘又福了福身子,见赵怀义低头对侍卫吩咐了什么,那侍卫拿着药便急步出了门,知道这药是准备熬给患病的流民了,罗浥尘心下顿时松快不少。
屋外天幕已暗沉,春风微凉,卷着树叶发出“扑哧”的声响。
药已送到,也该离开了。罗浥尘和夏正则躬身告退。
赵怀义望了一眼天色,对一旁侍卫道,“准备一辆马车,送两位大夫。”
夏正则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又躬身致谢。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罗浥尘一直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心事。夏正则见自己这徒儿有些反常,担忧道,“浥尘,今天见那世子一直看你,莫不是之前上京冲撞过他。”
罗浥尘抬头,见夏正则一脸关切,不由笑道,“师父多心了,那样的贵人我怎么会遇到呢,他不过因为我是女大夫才多看几眼罢了。”
夏正则并不知道她曾经的身份,认识她,还是因为他为她母亲看过病,只后来渐渐熟悉了,见她聪明懂事,便收了她作徒弟。不过,最终她母亲还是…
夏正则沉默片刻,心中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罗浥尘知道师父关心自己,不过她自己眼下也没有什么长远打算,只道,“等弟弟考完这届科举再说吧。”
科举是大事,夏正则知道她弟弟一直勤奋苦读,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举人,只等这一次省试了,遂宽慰道,“远新年少有为,今后一定能成一番事业的。”
罗浥尘只浅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
第二日,吃了药,那些流民果然好了一些。又过了两日,朝廷颁下一道旨意,命各州、县加强流民饮食的管理,并预防洪水后可能的疫情,如遇可疑病例,立马上报朝廷。随旨而来的,还有赈灾粮和一批药材。百姓不明内情,纷纷道皇帝圣明,抚恤苍生。
应天府府衙内,府尹沈知秋抚掌向对面的人笑道,“这次多亏怀义慧眼识破辽国奸计,不然,这等‘瘟疫’的谣言一旦传播开来,恐民心不稳,朝政动荡啊。”
赵怀义淡然一笑,“世伯谬赞了,不过只怕辽国此事不成,再生事端。”
沈知秋笑意渐收,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次出使辽国,耶律洪基竟然提出要将河间府并周围郡县划给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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