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几年，季慕慕还是偏爱中餐。
对于土生土长的滨江人，这个城市还是蛮了解的，身边又有陶安桃这么一个吃货，很快她就选了一家常去的粤式餐厅，还电话提前定了小包厢。
她前脚刚到，后脚时左焰就推开了包厢门。
圆形桌，两人面对面而坐。
季慕慕将菜单递给他：“看看你想吃什么？”
两人的相处模式，恰似反了过来。
时左焰没有接，而是敞着两条腿，懒懒的往椅背上靠，抛出同样的四个字：“客随主便。”
季慕慕看他一眼，默了下来，低头看菜单。
她回想了下在家时，他都爱好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然后一道道认真的点了起来。
“好了。”她一连将好几道菜名报出。
“好的，请稍等片刻。”
服务员微微欠身说了句便退出去，替她们关上包厢门。
安静的空间里，就剩俩人。
季慕慕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小口，眼角余光扫了眼对座的男人。
男人好像偏爱黑白色系，除了家里的家居服灰色偏多，上班时间几乎都是白衬衫打底，黑色西装。他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是同样的白衬衫黑裤子，随着他一天的心情似乎也能展现出不同的魅力。
此刻的他眉头舒展，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季慕慕缓缓放下杯子，趁着上菜空隙要不先把钱还给他？
心想着，她已经拉开包链从里面掏出那张单独放在夹层里的银行卡。
桌子距离有些远，她微微站起身将那张银行卡放到他跟前的桌子上，坐回去，然后看着他轻声说：“这里有四百九十万,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再还你。”
四百九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时左焰不语，那张卡看都不看一眼，清锐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她那张小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探究。
季慕慕恰似明白他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忙解释：“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正规渠道来的，没有半分不干净。”
时左焰依旧不语，微微眯了下眼眸，似乎对她的解释有点不满意。
季慕慕抿了下唇，才如实交代：“我把原来的铺面卖了，还有工作室最近的收益都在里面。”
至于还有一部分是卖画的钱，她并没有提。
四百九十万……
债还的还挺快。
时左焰垂眸看着那张银行卡，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他随手拿起那张卡夹在指间晃了两下，舌尖顶腮之后就勾起一抹冷笑。
面前的姑娘坐的笔直，双手搭在腿上，一本正经又淡然模样令他顿时心生烦躁，就想刺一下。
“怎么，很想和我划清界限？”
“就这么怕给我生孩子？”
季慕慕：“……”有些愕然，甚至能感觉到他有点生气？
他这话什么意思？
根本就不符合逻辑的。
这不是划不划清界限，生不生孩子的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
她看着他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姑娘眼里太清澈干净，一眼就能看穿她说这话时多认真，多纯粹。她越是这样，时左焰这心里就越燥越不爽！
还TM的天经地义！
一向自持冷静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么信守承诺？答应给我生的孩子又在哪？”
季慕慕眸色微微一变，抿着唇垂下了眼。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也瞬间凝固。
恰巧此时，有服务员轻敲了下门端着菜进来。
进来的服务员两男一女都很年轻，男的端盘里摆着好几道菜肴，女的一一往桌上摆放。
兴许是座前男女长相气质尤为出众，三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又见这两人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忍不住快了快手上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的。
“菜已上齐了，请您们慢用。”
“谢谢。”季慕慕礼貌的回了句。
女孩催促着那两男孩走快点，又将包厢门轻轻合上。
再次安静下来的空间里，透着一丝莫名压抑。
两人相继无言。
时左焰扯了扯衬衫领口，心里忽然就有些烦躁，掏出烟盒动作利落的抖出一根。
他还没往嘴里送时，对座的姑娘忽然出声：“别抽了，不是要吃饭的吗？”
轻细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商量，柔柔的飘进耳朵里，时左焰手微顿，抬眼看过去姑娘也正一瞬不瞬看着他，眼睛又是那般该死的清澈明亮。
时左焰心头一抖，忽然就想逗弄她一下：“想管我，嗯？”
季慕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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