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华山群弟子都已在正气堂按顺序站立。

岳不群在居中的交椅上坐下,岳夫人宁中则坐在侧位。

岳不群一瞥之间,见群弟子均已到齐,便道。

“我派上代前辈之中,有些人练功时误入歧途,一味勤练剑法,忽略了气功。

殊不知天下上乘武功,无不以气功为根基,倘若气功练不到家,剑法再精,终究不能登峰造极。

可叹这些前辈们执迷不悟,自行其是,居然自成一宗,称为华山剑宗,而指我正宗功夫为华山气宗。

气宗和剑宗之争,迁延数十年,大大阻挠了我派的发扬光大,实堪浩叹。”

他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

宁中则听后,感慨今日事情,一时间忧心忡忡。

岳不群看着下方弟子一个个神色凝重,接着道。

“但正邪是非,最终必然分明。二十五年前,剑宗一败涂地,退出了华山一派,由为师执掌门户,直至今日。

不料前数日竟有本派的弃徒封不平、成不忧等人,不知使了甚么手段,竟骗信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左盟主,手持令旗,来夺华山掌门之位。

为师接任我派掌门多年,俗务纷纭,五派聚会,更是口舌甚多,早想退位让贤,以便静下心来,精研我派上乘气功心法,有人肯代我之劳,原是求之不得之事。”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高根明听后,不禁站了出来。

对着师父师娘还有一众师兄做礼。

“师父,剑宗这些弃徒,早都已入了魔道,跟魔教教|徒不相上下。

他们便要再入我门,也是万万不许,怎能任由他们痴心妄想的来接掌本派门户?”

劳德诺、梁发、施戴子等也是随声附和。

“决不容这些大胆狂徒的阴谋得逞。”

岳不群见众弟子群情激昂,微微一笑。

“我自己做不做掌门,实是小事一件。只是剑宗的左道之士倘若统率了我派,华山一派数百年来博大精纯的武学毁于一旦,咱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本派的列代先辈?

而华山派的名头,从此也将在江湖上为人所不齿了。”

梁发等弟子齐声道:“是啊,是啊!那怎么成?”

岳不群看到众人神色,也是感慨一声。

“单是封不平等这几个剑宗弃徒,那也殊不足虑,但他们既请到了五岳剑派的令旗,又勾结了嵩山、泰山、衡山各派的人物,倒也不可小觑了。因此上……”

他目光向众弟子一扫。

“咱们即日动身,上嵩山去见左盟主,和他评一评这个道理。”

众弟子都是一凛。

嵩山派乃五岳剑派之首,嵩山掌门左冷禅更是当今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武功固然出神入化,为人尤富机智,机变百出,江湖上一提到“左盟主”三字,无不惕然。

宁中则听后半晌,也是明白岳不群的苦心。

当即站了出来。

“正是,封不平他们持了五岳剑派的令旗,上华山来罗唣,焉知这令旗不是偷来的盗来的?就算令旗真是左盟主所颁,咱们华山派自身门户之事,他嵩山派也管不着。

嵩山派虽然人多势众,左盟主武功盖世,咱们华山派却也是宁死不屈。

哪一个胆小怕死,就留在这里好了。”

众弟子哪一个肯自承胆小怕死,都道。

“师父师娘有命,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中则看着一众弟子面色严肃,再道。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大伙儿收拾收拾,半个时辰之内,立即下山。”

众弟子四散离开,收拾东西。

杨风则是一个人,被岳不群夫妇叫住。

“风儿,这次你太过于冲动了,竟然学起江湖义气。

剑宗那些人,都是一些堕入魔道之人,你竟然还弃剑不用,自费手脚,这万一要是出了差错……”

岳不群走上前来,一脸严肃对着杨风说道。

话说到一半,想着后面话语略显不吉利,不禁也是咽下。

杨风知道岳不群的脾气,于是便摆出了态度。

“师父教诲的是,徒儿知错了。倘若有下次,徒儿一定保证不会再犯。”

岳不群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等自废手脚的作态,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你跟冲儿在思过崖修行也有些日子,思过崖上的剑招,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杨风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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