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欲似醇酒。

张晏在一处锦床粉幛里醒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宿醉。

一旁滑腻,身子半掩在绸缎薄被中,鼻息轻盈,意态慵懒,察觉到张晏动静,女子睁开眼,竟温柔道:“奴家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所幸还是处子身。

昨夜交付公子,就当是对你那一身纯正鬼气的补偿吧。”

她面容羞涩,有些话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张晏内视一番,果然一身鬼气全无,刘仙暗中帮自己锁住多少暂时未知。

他坦然而笑,然后就盯着女子的眼眸道,不妨详细说说?

这种事情,男人还是不能落于被动,才更好受些。

不然,不管是日后传出去,还是日后传出去,都没办法抬起头来。

在这个世界体制下,夜里,女人坐在床上面,都是一种奇耻大辱。

有个人名字是床。

何况张晏竟然被一个女人……

暗中骂了句娘,他便低头听着女子更加娇羞的娓娓道来。

女子名叫林画。

正是千年之前,那个二境烧瓷老者,终其一生暗中烧造出那已经达到道宝水准的瓷瓶所孕育出的器灵。

她生来时,一名男子正抱着一具女子尸骸在被土皮覆盖的瓶身上嚎啕大哭,约摸是觉得山中无人,才敢如此真情流露。

当时林画以虚灵之身现在男子身侧,好奇打量着他所做的一切。

男子哭的像个孩子,捶胸顿足,自己扇了自己数十个巴掌,只到眼泪流尽,双眼通红,一针一线把那女子头颅与身体拼接在一起。

最后用锄头草草挖了一个坑,把女子埋下,而后就失魂落魄拿着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下山去了。

女子当时埋在那片桃花四时不谢的桃林上。

林画跟着男子走到山脚下,发现自己并不能走出此山后便又返回,她一半好奇,一半玩心,运转了道宝中的天然阵法,寒泉突冒,丹嶂立,鸟兽相从,桃花盛开。

那具尸骨,从桃林上,移到桃林下,桃枝桃芽顷刻间穿透她,吸食养料,然后虚实交替,血肉化为飞灰,几根骨头,深埋地下。

然后那名叫姚念慈的女子的魂魄被凝聚成形,娇艳如花,盛开在每一棵桃树间,她就是后来的漪香夫人。

没人看见,那名叫冯雕龙的年轻更夫,踉踉跄跄形单影只走到葱河一处急流出,认认真真把那一包金银珠宝以长布紧紧捆在身上,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后,毫不犹豫一头坠进流水中。

后来,有流传说葱花边出现了一名,夜间为人指路,提醒渡船急缓有无风浪的提灯鬼,这鬼物长相老实,行事也善良,就是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略显虚浮不经。

姚念慈来到这后,林画基本就没有露过面,她要么在沉睡,要么在作画绘制,补全这瓷瓶一处残缺,是在烧窑时,出现了一丝形变。

旁人无从看出,这一点变化不止让这道宝处于道宝与文宝之间,如果日后受到创伤,可就直接跌为文宝了,文宝载不住器灵,林画会直接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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