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沉,夜色更浓。茅屋的废墟已不见半点火星,空气中留下的只有焦糊味儿。
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黑袍的人站在废墟前,个子高的男子身形消瘦,黑色长袍穿在他身上,就像挑在竹竿上一样。此人面色阴沉,一张刀削一般的瘦脸上满是阴戾之气。他身边的人,黑纱遮面,体态婀娜,竟是个女子。
“有人比我们先下手了。阿兰,你怎么看?”竹竿男问。
“三哥,一把火把什么都烧没了,图木克也不在这。”女子回答,声音悦耳动听。
“在哪?”
“似乎离此不远吧。”
竹竿男转身盯着女子,目光竟似毒蛇样冷酷。
“禀报特勒,发现足迹。是从小溪那边涉水而过,到茅屋这里为止。”一个黑衣人躬身道。
竹竿男挥了挥手,黑衣人一闪不见。竹竿男扭过头去,背对那女子冷冷说道:“阿兰,你我是同胞兄妹,一母所生,你不帮我?”
“三哥,我说的是实话。”
竹竿男冷哼一声说:“你的实话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也罢,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得手之后再谈。总之,不能让他们先得到图木克。”
“就听三哥的。”阿兰答道。
竹竿男尖啸一声,一头巨大的金雕来到他身边蹲伏于地。竹竿男纵身跃到金雕背上,坐进了座椅里。他招招手说:“狼眼睛,过来。”
女子身边闪出一位身穿紧身兽皮衣裤,头戴狼头帽,背着弓箭和弯刀的绝色女子。那女子并未直接走向竹竿男,而是看着阿兰。
“去吧,狼眼睛。”阿兰说。
狼眼睛缓缓来到竹竿男近前,竹竿男突然出手捏住了狼眼睛的下巴,迫使她仰头面对自己。
“你主子没资格成为大可汗,只能当圣女。圣女要去守卫瀚海禁地,至死不能离开。这是天神的旨意,也是赫舍里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你跟着她可惜了,不如到我的金帐里做我的近卫吧,不会亏待你的。”
狼眼睛摇了摇头,竹竿男的双眼冒出了凶光。
“三哥,大事为重。”阿兰淡淡地说。
竹竿男松了手,大吼一声:“沿着脚印相反的方向,追!”
“是!”
黑暗中响起整齐的应答声。竹竿男一拍座椅扶手,金雕长啸一声猛跑几步展开双翼窜入空中。紧跟着,又有十几只巨雕先后冲上夜空。一阵马蹄声后,此地恢复了宁静。
狼眼睛回到阿兰身边,委屈地喊了声:“公主,三特勒他。”
阿兰捧着狼眼睛的脸说:“我知道,委屈你了。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就帮他这一次,成不成就看天意了。狼牙!”
“在!”
一个身躯高大的壮汉躬身答应。
这壮汉头戴狼头帽,那帽子其实就是保留了狼头的整张的狼皮。那狼头整个套在了壮汉的头上,而壮汉的眼睛恰好处在张开的狼嘴里,所以并不妨碍他的视线。除了眼睛之外,他的脸和整个脖子都被狼皮覆盖,剩余的狼皮都披在他背上,就像是穿了一件带兜帽的短披风。壮汉身穿做工精致的皮甲,背上背着两把弯刀。
“沿着溪水逆流而上。”阿兰说。
“是!”
狼牙直起腰转身喝到:“狼鼻子、狼爪子跟我为前哨;狼眼睛、狼脖子守护公主;狼耳朵、狼嘴巴、狼尾巴殿后。准备!”
一声唿哨之后,阿兰身边又出现了六个人。一个装扮和狼眼睛一样的女子跑到阿兰身边,她就是狼脖子。其余几个壮汉装束和狼牙一样,只是各自的武器不同。
八匹体型跟最健壮的公牛一样大的苍狼,在一匹体型更大的银色巨狼的带领下,来到各自的主人身边。狼牙见大家都已跨上狼背,这才下令:“走!”
月光之下,九匹巨狼沿着溪流在森林里敏捷地穿行。一个时辰后,九匹巨狼停在了峭壁下,齐齐仰头盯着峭壁上的洞穴。狼牙正要让狼鼻子和狼爪子采取行动,却被狼眼睛抬手制止。狼牙回头一看,只见阿兰端坐于银狼背上,双目微闭低头沉思。
“就在洞里,如果强攻的话,怕是咱们都要折在这里。”阿兰说。
“公主,难道是都水监的高手来了?”狼牙问。
“算不上什么高手,我也感受到了图木克的气息。只是那洞穴里有极为恐怖的存在,具体是什么连我都无法探知。好在只要我们不进洞就没事。隐蔽监视,等他出洞。”
“是!”
刘浪醒了,是在那九匹巨狼仰头看洞穴的时候醒来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脑海里响成一串的叮铃声就停了。悄悄探出头去,一眼就看清了月光下的九匹巨狼和骑在狼背上的人。
“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刘浪的目光落在位于九人正中的,骑着银狼的那个黑袍人身上。
“太远了,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大意了,被仇家堵在门里,这得想个办法才行。这帮骑狼的肯定是冲着棍子来的,看他们那架势就知道,绝对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到手的。”
刘浪有些恼火,若是别的东西,他也许会考虑给他们,但这棍子现在是刘浪的专属武器,是绝对不能给别人的。就连陆叔说的都水监,刘浪都打算造个假的糊弄一下,更别说是给仇家了。
一个铁了心的要,一个铁了心的不给,这矛盾注定是无法调和的。前有群狼拦路,后有石门堵道,为今之计,只有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
想了片刻,刘浪心中有了计策。他抓起暗影一抻再拽,咔咔几声,暗影变细变长,从短棍变成了长杆。刘浪弹了一下长杆上的某处,眨眼之间,乌黑发亮的长杆变成了木头色,就连木头的纹理也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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