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由于倒春寒,一开始桑树的芽口就不好,造成了春茧大为减产。
几家小丝行的茧站也开始有陆陆续续的农户来售茧。但不见往年人山人海,人挤人的场景。有的是箩筐里背来的,有的甚至于用篮子提来的。
春茧减产,自然春丝产量就低。其实,大多数农户是完成了“刘顺恒”丝行的订单多余部分,才拿出来销售的。
今年,很多丝行几乎收不到春茧,有的收到一点点也开不了灶。小的丝行就是收到了一点春茧,缫成丝,像皇粮国税一样,必须完成上贡到义庄的指标。完成指标以后,所剩无几可供自己买卖。有的连完成上贡到义庄的指标都无法完成。
原先凭着财大气粗的官庄,往年门庭若市,现成了门可罗雀。王主管也不知是怎样向广东方面交代,急得团团转。
整个南浔镇,唯独“刘顺恒丝行”缫丝车有节凑地吱吱嘎嘎,茧灶青烟袅袅,缫丝姑娘加班加点,一派忙碌的景象。
刘顺生的二公子,跑了几次上海,赚得个盆满钵满,已经在南浔镇上传得个纷纷扬扬。关键是,广庄和义庄的生财之道已经被他识破,这对广庄和义庄日后的生存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义庄谷主管的办公室里,谷主管正在和广庄的王主管聊天。
谷主管也为很多丝行完不成今年上贡的指标大发雷霆。说:我看这些刁民是有意窝藏蠢事不上贡,这样下去,叫老子这碗饭还要不要吃下去。
广庄的王主管说:阁下有所不知,据在下所知,这完全是“刘顺恒丝行”那个乳臭未干的刘顺生的公子刘家兴在作怪。据说,他一家小小的丝行,今年就收购春茧500担,辑里村差不多一半的春茧都被他收购去了。
义庄谷主管将信将疑地问道:难道确有此事?
王主管又说:这怎会有假。不信,您只要亲自跑一趟辑里村就会真相大白。
谷主管又说:这刘家兴年纪轻轻,羽毛还没有干,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敢与我们义庄、官庄抗衡?
王主管在谷主管耳根嘀咕了几句。
谷主管微笑着点点头。
一天,刘家门外突然进来两个衙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刘家兴带走。
刘顺生见状,连忙大叫起来:怎么回事啊,你们平白无故,凭什么抓人?死拖着刘家兴的衣服不放。
刘家兴被两个县衙手反背着,盯着县衙问道:我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把我带走?
院子里嚷嚷的,刘顺生夫人妍妍、连盛静宜也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了。
刘顺生对衙役说:两位公差大人,当事人究竟犯什么事,您们应该向我们家人说清楚呀,否则,你们凭什么平白无故抓人?
听说衙役来刘家抓人,也迎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其他人也乱哄哄地说:是呀,是呀。你们平白无故,凭什么抓人得有个说法才是。?
一个衙役说:当事人犯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只知道抓人。你们要问到县衙去问。说着就把刘家兴带走。
院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刘夫人朱妍妍坐着那里嚎啕大哭。
刘顺生也急得不知所措。
得知消息,姚小莹上气不接下气也奔来了。
董其昌和女儿董兰兰也赶来了。
董其昌道:大家先别急,别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董其昌把刘顺生拉到一边,低声道:究竟为了何事,先派人把事情搞清楚,再作道理。
这倒也提醒了刘顺生。
刘顺生匆匆忙忙来到保安团。
杨德民见刘顺生进来,连忙笑脸相迎。道:刘老爷好久不见,稀客啊,快请坐。
刘顺生焦急地道:老朽过来,是有要事请杨队长帮忙。
杨德民哈哈笑道:您刘老爷有事,也是杨德民分内之事,何谈帮忙?什么事?您说您说。
刘顺生无奈地道:刚才县衙突然来人,把我家老二带走了,不知他犯了什么事,老朽心急,麻烦你出面打听一下。需要打点尽管说。
杨德民惊讶地道:哦,有这等事?那我给府衙保安团打个电话了解一下。
刘顺生又道:最好劳驾杨团长和我一起走一趟,我们叫上马车,速去速来。一边说一边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杨德民的桌子上。
杨德民笑道:为您刘老爷办事,是我杨某的荣幸。走,走。
姚小莹一听刘家兴平白无故被抓,她突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的焦虑。她想起了几年前湖州府陈大人的母亲患病,找人伺候,自己姆妈在他家照顾陈大人母亲几个月,自己也去过多次。陈大人家有个女儿陈萌萌比自己小一岁,每次去俩人都玩得来。陈大人一家对姆妈和自己也都不错,如果请陈大人出面打听一下消息,一定是轻而易举之事。于是,从刘家出来,立即叫了一辆马车,就往湖州府赶路。
姚小莹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一会儿头探出车厢外,看看村庄问车夫:师傅这里到了哪里?
车夫回答道:这里才酒馆,还不到一半路。
姚小莹说:师傅能不能再快一点?
车夫说:已经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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