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县内传有民谣。
“北地有士林,大小夺正名。
大林高挂扁,小林保家银。”
一年前,林氏兄弟争家主之位闹出不小风波。
大林林庭正以嫡长子之优得了家主之位,将“林府”的牌匾挂在了自家门庭。
小林林刚正以林家最挣钱的“林宣”宣纸配方作为补偿。
如此停止了林氏内斗。
古代,“钱”远不能跟“名”相提并论。
胞弟林刚正经营着自家纸厂并不满足。
前后数次拜访林老爷子,好不容易说其出面为他做主。
本欲借林香儿之死,给林庭正扣上一个“此人入主林家不祥”的罪名。
不想林香儿起死回生,叫林刚正一连数日食不下咽。
正值当午,薛神医又被请了回来。
数日之前,正是这位薛神医断言林小姐已无力回天。
薛神医年轻时曾任前朝太医院长院,门生遍地,声名远播。
他的医术不说当世第一,那也是能排入前五。
此人年事已高,不论身在何处都极受人尊崇。
但林刚正今日见之,却无法保持世家子弟的体面,坐在主位上,拿着空茶杯拍在桌上当当脆响。
“薛神医,现在你如何解释?是你说林香儿必死无疑,神仙难治的。现如今,林香儿在那家活得好好的。”
薛神医听罢,砸吧砸吧干瘪的嘴唇,努力地睁大眼睛以示惊讶:“这怎么可能?”
“你说的,林香儿体弱,又染疫病两月之久,身体早已透支,只需稍稍引动其情绪,必然猝死于家中。区区一个寒门贱民,靠着几支银针,仅仅半个时辰,林香儿便气色好转。这是整个林氏宗亲都亲眼所见的实事!薛神医,这便是你所谓的手段?”
“一寒门之子,居然能以针灸之法化解气血淤积之症?”薛神医撵着须子,若有所思。
林刚正性急,怒声道:“我不管这些,此事因你而起,你必须再出手段促其病死。我当不上林家之主,将来便没有人保举你薛家后人入仕。别忘了,您虽然是神医,但却是前朝的医官。这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没有大家士族愿意为你们这样的人出面的。除了我,你薛家没有别的选择!”
无情的现实刺激着老人,一张本就入土七分的老脸瞬间凝重起来,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为了薛家的将来,他只能扶持林刚正夺得林家家主之位。
只有士族以连带之责作保,薛家才能摘掉前朝乱臣的帽子,否则世世代代永无资格入仕,地位比一般寒门还要低。
薛神医想着,把心一横,沉声回应:“林先生不必担心,即便治好了林小姐的气血之症。老朽亲自根植其身的痨病却是绝无痊愈可能。”
谁都不会想到,林小姐之病根竟是出自这位薛神医之手。
为了林香儿,林刚正和薛神医谋划已久了。
林刚正冷哼:“薛神医,您口中的不治之症让人难以相信。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您老人家忽然良心发现,对一个小姑娘下不去手了?”
“自老朽登门第一日起,便已无回头路可言。”
“如此就好。你此去林府,就说给林香儿复诊,且看看近况如何。”
……
此时,白宋重归柴房,捧着一双带着小姐香气的老手感慨万千。
“这古代的女人就是好啊,纯天然,无污染,连味道都不一般。”
闻着手上的味道,魂儿已经飘到了小姐的温香软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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