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势斐然,爆炸而产生的浓烟烈火纷纷避开这个神灵一样浑身闪烁着光辉的女人,宛如太阳一样耀眼。

尼克弗瑞伸出手挡住这刺眼的光辉,独眼龙的视线本来就不好,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一下后更加的模糊了,只看见一团漆黑的影子,像是被熬成一锅奇怪液体的芝麻糊,忽地这锅芝麻糊抬起手臂一样的东西,指向弗瑞。

“妈惹法克!”尼克弗瑞骂出那句至理名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双脚并用,像只沙漠中奔跑的蜥蜴,被阳光下晒得滚热的沙子烫的飞驰,留下两道长长的脚印。

高温光束瞬间贯穿甲板,几乎是擦着独眼龙的裆下划过,灼热的铁水被融成红黑色,滚烫而又危险。

弗瑞此时心底无比的庆幸自己是一个白人,要是黑人的话此时应该已经gg了,他可不像练什么毒辣的功夫,也没有东方不败那么阴柔,更不想变成他或者她那样。

他是个纯爷们!

尼克弗瑞连忙站起来,也不管手掌被碎裂的玻璃划出几道伤痕,潺潺的黑红色的血液从手上冒出,和他的心一样黑,白皮黑心,剧痛也难以平复他对玛丽亚内心的恐惧。

尼克弗瑞很狡诈,这是全世界公认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就连希尔也难掩疲累,他太可恶了,像头阴险的狐狸,可狐狸也有害怕的东西,它的底气全部源自于身后的老虎。

可一旦这个老虎反而将狐狸视为食物呢?

狐不能假虎威了。

眼前这头母老虎一步一步的逼近,弗瑞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宽大的黑色风衣下面沾满汗渍的后背粘的发臭,汗液混合着血液的复杂味道弥漫开来,尼克弗瑞巴不得自己为什么没有长一双翅膀,那样没准就可以从玛丽亚的手上逃脱了呢。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独眼龙喘了一口粗气,强行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你现在是玛丽亚?还是旺达?”

他才不想知道眼前的家伙是谁,无论是谁他都没有可能活下去,像是一只困在独木桥上的兔子,前面是一只巨大的狮子,后面是一只凶恶的老虎,都呲牙咧嘴的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无论往前往后,都是一个字。

死!

他总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抱有最坏最凶恶的打算,用最黑暗的心思去揣摩每个人的想法,设下的圈套不计其数,一环扣着一环,心刨开一看,黑得十分彻底。

“这很重要吗?你知道地狱厨房的日常吗?每天都有几个脑袋像西瓜一样的炸开,白的黑的黄的,老的小的胖的,或许只有在死亡的时候,人与人之间才会彻底消除了差距,才不会有歧视!”

玛丽亚越说越激动,声音都连带着颤抖起来,“你们白人永远不会理解黑人的痛苦,凭什么、凭什么呀!我们生下来就是一个肤色的,凭什么受到你们的歧视?黑人不是人吗?!”

玛丽亚很痛苦,以往的那些悲伤的回忆渐渐涌上脑海。

从出生开始,她的一生都在围绕着两个字——悲剧!

七十年代的美利坚,黑人和白人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一个是高高在上哪里都能受到优待的主人,一个是悲惨的到处流浪,嘻嘻哈哈却被讽刺嘲笑的炸鸡种族。

明明都是人类,却要被分个三六九等,连教书育人的老师也是如此,高端的科技人才,政客,军人,流浪汉......玛丽亚仍记得小时候被一群白人孩子嘲笑捉弄的场景,老师也会偏向那些白人,将一切的过错归于黑人的身上。

在稍微长大一点,玛丽亚走在街上都会被人嫌弃,尤其是同年龄的白人女孩,每次见到她仿佛像见到一坨屎一样,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巴不得离她远一点。

后来她成年,辍学,走在街道上都会被路过的警察拦下,仔仔细细的盘问一番,那眼神里面充满的怀疑和讽刺,像是尖刀一样锋利的插进她的心里,哪怕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白人警察依旧把手放在枪上,连句道歉都没有,和车上的同时嘲笑几声就离开了,独留下她一人。

艳阳天,微风拂过,冰冷刺骨。

她迫切地想要改变黑人的地位,就像是当年马丁路德金所做的那样,满怀激动的心情进行演讲,每一句话都如同响雷一样重重的落在每个受到压迫的同伴心里,那样的群情激愤,那样的激动人心,像是战士捶动的擂鼓一样,激起千军万马的气势。

她毅然决然的参军,并且成为了一个空军战斗机驾驶员,在那个年代与卡罗尔唯二的两个女性驾驶员。

等真正到了那一天她才明白,军营内部的歧视更加严重。

他们不禁歧视女性,而且歧视黑人,更加歧视女性参军。

玛丽亚作为一名buff叠满的黑人女性军人,遭受的歧视和不信任更是无法用言语表述。

不过好在...她挺过来了,替代了卡罗尔成为了宇宙守护者,不想她原本的生命轨迹,因为癌症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萎靡不振的死去。

但有些过去是不能被忘记的,是被铭记的,他们像是深藏地下的泥泞,为树苗的成长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和生长环境,让她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遮住炽热的烈阳,挡住那些阴冷的恶意,隔绝掉不怀好意的眼神,像是天然的屏障一样,伫立在暖暖的泥泞里。

但她生了根,树干暴露在阳光下茁壮成长,而根则在地下深掘,无数的根须愤怒又努力的向下延伸着,一直一直向下生长,支撑起这棵参天大树,牢牢地抓住地下的泥泞,哪怕和它们同流合污。

一切都很正常,暴雨、烈阳、飓风、冰雹......无数的灾害都影响不到这棵巨树,她的根已经和泥泞融为一体了。

可有一天,一个红色的大手将整棵树连根拔起,她的世界又没有树了!又变回那个泥泞遍布的地方,漆黑恶臭的淤泥充满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又变回那个人人厌恶的黑鬼了!

玛丽亚内心的黑暗面被旺达赤裸裸的勾勒出来,看向尼克福瑞的眼神充满了愤懑与不甘,他白皙的皮肤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我只是将一直以来受到的痛苦释放出来,就像飘向天空的气球,撒手就跑的小狗,放归海里的小鱼,翱翔天空的喜鹊,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自由?”

玛丽亚单手掐住尼克福瑞的脖子,一股难以言说的热量几乎要将他的喉咙撕裂,像是塞了一块炙热的刚从火炉里掏出来的木炭,浓烟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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