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殿被封门堵死,气氛凝重无比,人人都觉得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任何一个轻微的、不合时宜的举动,都可能让自己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脑袋搬家!
格兰特周围有几个没见过场面的家伙,已经开始脸色苍白,体如筛糠抖个不停了。
寂静中,最前排站起一个人。
这是一名瘦小的老者,他身着长老的白袍,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先向尼鲁十三世行了一个庭官礼,之后用非常苍老的声音道:“陛下,臣身为长老院院长、帝国首席长老大臣,在这国之巨变之时心有一言,不知可讲否?”
“讲。”尼鲁十三世道。
“祀与戎,皆国之大事。此番,我尼鲁帝国必将接受巨大的考验,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臣以为,陛下要将国家的军事力量高度统一起来,形成合力,应对危机,这个决策英明又圣明。”
瘦小的长老院院长咳了几声,喘了口气,继续道:“今天,六省及帝都的七位军事指挥长都在此,他们即是帝国的各方政要,又兼管军事,想来应该是有报效帝国之心而分身乏术。交出军事指挥权,他们便能更好地在原有的职责上发挥建树。即行此等大事,何不当机立断?俗语道,夜长梦多,迟而生变,不如现在就准备文书,请七位大人当众签署正式的军权解除文件,以表七位大人对帝国决策及国王之忠心。”
说罢这老头子快死了一般连咳带喘,谁也不理,径自回座位休息去了。
而尼鲁十三世却仿佛茅塞顿开一般,只见尼鲁十三世一反平日里的沉稳,突然就眉开眼笑,拍手连叫三声好。
格兰特在下面坐着,心如明镜。
“这长老院院长只是借口传音的工具。说的是尼鲁十三世欲言而又难言之事。成立军机院这么重大的决定、包括新建军机院的人选问题,必然是经过权力核心综合考量后确定的,怎可造次?这老头子肯定早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戏。”
“唉,会演戏啊。”
格兰特眯眼看戏。
这时,刚才负责讲解的那名俊朗情军官盖伦和几名军官站了起来,把七份转移军权的文书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之后,前排座位上又站起一名军官,这人一身戎装,四十多岁,蓄着八字须,目光炯炯,正是军机署署正,未来的军机院院长罗伯特。
罗伯特向着最前排坐着的人们大声道:“诸位大人,请吧。”
说罢,他用手向桌上的文件比划了一下,做了个请的动作。
没有人说话。
半晌,前排才站起几人,他们就像参加葬礼一样沉重,缓缓地走向桌案,依次签署了文件。
格兰特对军界并不熟悉,但想来他们就是那七个原有军部的老大,他们本该在自己的省,现在竟都来到帝都,看来老国王还真有办法。
最后一个签字的人,是一位金发的中年人,他身材高佻,胡须浓密。签署文件前,金发的中年人先看了看面前的八字胡罗伯特,又看了看门口那个全副武装的亲卫兵团威猛军官,最后又看了看王阶上的尼鲁十三世。
格兰特这才认出来,这位金发的中年人正是当今皇储、尼鲁十三世的长子、未来的尼鲁十四世理查尼鲁。
“理查?怎么了?”尼鲁十三世看到儿子在签字前停顿了,和蔼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父王陛下。”金发王子理查马上埋头签署了文书。
“只是,儿臣任帝都军部指挥长还未到20天,座位还都没捂热,就又交出去了,这这也太快了,哈哈哈!”
言罢,王子爽朗地笑了。
王子是唯一能在这种环境下还开着玩笑的人。
他轻松的语言,充满阳光的笑声,马上引来人们附和的笑声,现场气氛马上缓和了不少。
“好啦,帝都军部指挥长对你来说,也只是个闲职。再说,什么现在交不交?以后,帝国都是你的。”尼鲁十三世见所有人都签完文书,满意地道。
一个小时后,皇宫寝殿里,坐着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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