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可是许之歌辗转反侧,却还是没有半分睡意。
她感官敏锐,能闻到在这屋中还有‘越修’残留的气息。那味道冷冽清淡,并不浓厚,但是却象征着在这闺房私密之所,曾有人驻足逗留。
她的眸不安地动着,思绪已被完全扰乱。这气息不散,就好似那人固执地守在自己身边,与自己亲密贴近。
简直就和他本人一模一样,都是无止境掠夺的性子。甚至还不放过任何机会,妄想从被角缝隙中钻进来,占满许之歌的鼻腔。
最后实在是困倦极了,许之歌打了个呵欠,只能捂被勉强睡去。但哪怕是梦中,她也睡得很不安宁,好似深陷于梦魇之中,活脱脱一场噩梦。
一觉醒来,许之歌神情仓皇,双手紧捏着被角,将自己牢牢罩住,却还是觉得心内不安。
原来那个‘越修’他根本没有消失,只要自己一出现,他就也会跟着出现。虽然昨夜里被自己躲了过去,但他之后会不会再来找自己?
许之歌的心仿佛跌到了谷底,很明显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他那样偏执,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定会缠过来的……
许之歌眉睫一颤,下定了决心,不能继续再这里停留了。她要躲,躲得那人远远的,让他找不到自己。
可是想要离开越府,首先要过越夫人这关。
听说许之歌有事找自己,越夫人满脸微笑地让她快进来。但才一见面,越夫人便急忙将许之歌拉至身侧,仔仔细细看她的面色,目露关切:“昨夜没睡好?”
许之歌的面色带着几分疲态,忧郁地敛眸,添有几分哀愁之意。她犹犹豫豫间,说出了自己想搬出去的打算。
越夫人登时就被吓了一跳:“之歌,是不是哪里委屈了你?”
不然好端端的,之歌为何不继续住在自家,要去外面住?
难道是有人阳奉阴违,在背后给之歌甩脸色?越夫人眼神转冷,现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气场:“可是有下仆欺负了你?你莫要怕,只管说出来,我定给你做主。”
衣妈妈一惊,连声保证绝对会彻查。若真有底下的人没好好照顾之歌姑娘,她这个管事的必会严加敲打。
许之歌没想牵连其他人,闻言立即澄清道:“没有,只是我在这里住得有些不便,所以想着……”
知晓许之歌没受欺负,越夫人的面色就和缓了。她亲昵地捏捏许之歌的手,笑话许之歌:“你这丫头,还和我客气什么,难道和我都生分了?”
没等许之歌否认,越夫人便继续道:“越府里有什么缺的短的?你直说出来,我给你找。”
听出越夫人的真心实意,衣妈妈大为惊讶。看来夫人果真看重之歌姑娘,好似住在这金银堆砌的越府里,都生怕委屈了她。
见越夫人满目疼惜,许之歌被迫打消了出去住的主意。无奈之下,她只能安慰自己,仅需再忍一段时日便好。
为了安越夫人的心,许之歌又多陪了越夫人一阵。见越夫人面色困倦,她才起身告辞。
没想到许之歌会突然想要离开,衣妈妈急忙告知:“姑娘,外面下雨了,再多留一阵吧。”
这雨其实已下了好久,都没有要停的迹象。不过因为雨点不大,所以屋中人并没有听到。
但许之歌怕折返回去打扰到越夫人的歇息,所以她抿抿唇,唇角笑容浅浅:“无事,我撑伞回去便好。”
她将脖颈往衣襟里缩了缩,两手半揣于袖口,显得可怜又可爱。声音还脆生生的,宛若一脸认真表示自己可以的白色小猫。
衣妈妈诶了一声,之歌姑娘如此懂事,真是生了一副招人疼的性子,难怪夫人会喜欢。纵使衣妈妈只见了许之歌几面,都忍不住对她起了疼惜之情。
衣妈妈正欲去找伞时,竟看到一人踏雨而来,体态修长,手里还拿着一件厚衣。等到了近处,露出伞下俊朗真容,不是越修是谁。
水雾弥漫中,越修发现了许之歌的方向,迈步向她走近,将伞共撑两人之间:“我送你回去。”
许之歌面色一白,连头发丝都在写着拒绝,她找着理由:“不,不麻烦你了……”
越修不理会她的推拒,只将厚衣罩住她,淡淡地看着她:“顺路而已。”
……
许之歌没想到他这样固执。可是她又不想在越夫人门前僵持,怕打扰到越夫人歇息,只能胡乱应了。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身影,衣妈妈有些疑惑。顺路?可公子明明早已回了他院子啊。
难道公子是为了之歌姑娘,特意寻来的?没想到公子一向待人疏冷,还有那样紧追不舍的一面。
思来想去,衣妈妈还是不放心,报到了越夫人处:“是公子亲自来送姑娘回去的。”
越夫人打了个呵欠,很满意道:“那就好,越修心细,我不用担心之歌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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