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在品尝过木炭烤玉米后,几乎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一个烟熏火燎满是黑灰,焦枯涩嘴。
一个带着淡淡果香,水嫩香甜……
他当即让厨子以后不要再用木柴烧饭了。
接下来几天,族人们持之以恒地在草原上狩猎。
加上那些动物好似痴傻一般,部落中肉的储量,短短几天从无到有地,增加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夜色降临时,在木炭炙烤下,肆意的香气已蔓延到了整片部落中。
几名负责做饭的族人,烤完烤肉后,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准备族人吃的玉米,就收到命令全部人要聚集起来。
“不做饭了?”厨子们面面相觑,却还是自觉站在人群末尾,等待他们的智者开口。
卢恩放下钻研半天的世界地图,正打算宣布开始,便注意到族人们脸上的茫然。
他意识到得找个理由:“距离永恒……神离开,有多久了?”
“大概五十年了。”阿古回答。
“五十年吗?”阿木呆呆道,“我只记得一万八千四百零五天。”
卢恩果断决定,将这作为篝火晚宴的主题。
这就显出他的阴险用心了。
为什么不庆祝神的好,不庆祝神的威严俊美,偏偏庆祝神离开?
等族人将这与美食联系在一起,卢恩“驱逐”神的计划,就算初见成效,可以告一段落。
他也能把精力放在发展上了。
族人们局促地围在篝火旁,被肉香勾得直吞口水。
但直到卢恩演讲完毕宣布开始,仍没一人敢动。
还是阿古不耐地抓起一把烤肉串,塞到大家手里,族人们才终于相信,这香喷喷的东西,竟然……
真是给我们吃的?!
大部分人都捧着烤串,不知从何下口。
只有族中少数老人,才在小时候尝过肉味,那苍老面孔陷入难以置信的回忆中。
这大概要追溯到,三四十年前了吧?
神离开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哭泣,只有他年纪小不懂事,趁没人注意去啃架子上的风干肉。
老人小心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感受油脂在唇齿间浸润发散。
他有些混浊的眼珠亮了起来。
是这个味道!
而且更香!
泪珠涌出眼眶,啪嗒往下砸。
转眼几十年过去,老智者去世,紧接着他就被赶出了部落。
本以为会死在丛林里,没想到那向来痴傻的少年,竟如有神助一般,发现了大量食物,还把他们这些无用之人带回了部落。
事后更是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提供充足的食物,让他们久违地有了“自己还有价值”的感觉。
老人看着不远处正在发放肉串的少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边哭边小口品尝着肉串。
年轻的没有老人这么深的感悟,却也对新智者上位后部落里的变化有目共睹。
原本只知要活下去,脸上满是麻木。
现在却渐渐明白怎么才能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甚至……
有的男女互相对望,脸上的绯色分不清是火光还是爱意。
智者告诉他们要忠贞,不要乱搞。
原本不理解,现在,他们似乎比别人更多了层活下去的意义。
就在大家品尝着肉串,各有感悟时,卢恩则带着肉串和阿古阿木,来到部落的边缘,看望巡逻放哨的族人。
二人看着族人激动的神色,若有所思。
但被卢恩问到具体学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
还是被捆在一旁树上的满大人冷不丁开口:“拉拢人心呗。”
见卢恩惊讶望向自己,他有些自得,嘴碎道:“不过我一般喜欢靠武力震慑,你把肉给这些人吃也太浪费了,嘶,好香……”
阿古阿木有些羞愧,卢恩却拍拍他们肩膀顺势蹭掉手上的油,语重心长地边走边说:“他说对了一半,但我跟喜欢叫这凝聚力……”
促夜长谈,二人听着这领先了千百年的理论,虽没完全弄懂,却也收获颇丰。
阿木忽然道:“您说,为团体添加特征,能提升凝聚力,那我们部落……是不是可以有个名字。”
卢恩欣慰点头,这事他早有准备,即便二人不说他也会趁今晚提出。
他俯身抱起黑暗中奔来的小兔,一个月过去已经长大不少。
无论是最初带领找到食物,还是引出灰狼发现平原。
又或者其本身的繁殖速度,符合他对文明发展的期愿……
“就叫……”
“兔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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