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端眉目温婉,朝他颔首道:“替我谢过宋先生。”

既然他都表态了,她硬揪着这点事情也是自寻烦恼,自讨没趣,还不如在他给的台阶中顺势而下。

男人说:“许小姐客气了。宋先生还说,这衣服是新的,您也不用费精神还回去,随后怎么处置都行。”

许清端怔住几秒,“新的?”

男人点头,不再多做解释,朝她恭敬的颔了颔首,折返回金融学院。

许清端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西服外套良久,柔嫩的指腹搓了搓衣面,因为天色黑看不清样式,但能确定的是,单是这样舒适的面料,价值一定不菲。

天气真的很冷。

既然是未婚夫的东西,还是新买的。许清端也没怎么犹豫,往身上套了上去,将周围的冷风阻隔在西服外。

外套很宽大,许清端一六几的身高,穿上去,衣摆都快到了她膝盖处。

这男人很高吧?

许清端忽然有点好奇起来,刚才在办公室只觉得那背影存在感十足,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也没去想他的身高。

当然,比起他的身材样貌,大多数的人应该都会下意识的先注意到,萦绕在他周身浑然天成的独特气场。

比起梁牧白的温文尔雅,宋西忱更多的是冷静沉着的成熟男人气息,似乎更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驻足,因此才会有她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

北城宋氏出了名的低调,但又出了名的令人忌惮,家族沿袭百年,名下的产业包含了各行各业,涉猎广泛。底下资产难以估量,更是国内外商界和政界的要员,现今更注重的也不再是金钱利益。

否则也不会在众多佼佼者当中,选了南市仅算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人,作为他们无比尊贵的宋氏继承人的妻子。

许清端浅吸了一口气。

以宋西忱宋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人人都上赶着巴结奉承,并不是他们南市许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像刚才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几次。

但婚事已成定局。

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许清端一早就知道宋西忱身边不可能什么苍蝇蚊子都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直面以后不得不应付的某些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但她也不想自寻烦恼,只要宋西忱不过分,搭伙过日子而已,她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倒贴而降罪他。

抬手拢了拢外套,身上渐渐回暖,许清端找到自己停放在路边的自行车,又迟钝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男人的袖子太长,太宽松。

几乎淹没了她的手指,这样骑车自然是很不方便,于是又只好挽了下袖口,这才把自行车推出来。

不远处,三四个男生迎面而来。低声交谈着,偶尔爆了几句粗口。

许清端没多想,上车就要离开,还没动作,就察觉到来自前方的异样。

“卧槽。这不是许大女神?”其中的一个男人不可置信的开口。

“还真是!”

“贺淮,”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男人的手臂,示意他往前看,压低声音,“真是许清端,是不是来找你的?”

贺淮……

许清端错愕的抬头。

此时人群前方,才刚被她拒绝一个小时左右的男人穿着浅色的外套,一手插在裤兜里,正在黑夜下长身玉立。

漆黑的眸不期然的同她对上,看清她身上穿着的是男士外套,又倏地变得极沉。深邃立体的五官在周遭不够亮的光芒下,莫名变得有点晦暗起来。

见许清端看过来,站在贺淮旁边的几个男生只知道好像是贺淮告白失败,但并不知道围巾这件事。

于是笑着朝她挥手打招呼。

许清端没想到真会遇上贺淮,生怕他误会自己是专门过来找他,只朝着几人简单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旁边的路灯照亮着周围的一圈领地,干净的地面拉长了人的影子。许清端拢紧身上的外套,骑上自行车,离开。

身边的吃瓜群众:???

就走了?

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许大女神穿着的是…男士外套吧?”

又有人惊讶:“好像是。”

贺淮脸色不太好看,不发一语。迈步往学院走去。

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时候也不确定究竟是该安慰他被许清端给拒绝了,还是开解他许清端身上穿着的男士外套或许只是个巧合,并不是什么小情人给的,他还有机会?

回到女寝楼,已经九点多,许清端从下车开始,认出她的人都频频回头看她,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许清端大概能猜出她们的话。

不是因为刚才她拒绝贺淮的事,就是因为她身上的男士外套,毕竟往常大家的生活都挺规律,吃瓜起来格外精神。

走进寝室,许清端还没来得及说话,穿着粉色睡衣的余妍迎了上来,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看到她身上的男士外套,眼里慢慢浮现震惊。

“清端,你身上的衣服是……”

许清端看着她。

余妍莫名的心虚:“我就好奇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许清端将挽着她的手推开:“这本就是我的事,说不说是我的意愿,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

余妍讪讪收回手,没想到向来温婉如水的许清端这次说话那么锋锐:“我没有这个意思。”

“能出来一趟吗?”

不等她有所回应,许清端已经率先走出了寝室。

余妍只犹豫几秒,跟了上去。

两人在走廊尽头停下,周围没有寝室,只要不大声说话,不远处进进出出的人并不会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余妍笑着问:“清端,你想说什么?”

许清端也不拐弯抹角:“我的围巾是你送出去的?”

她放在寝室的围巾不见了,贺淮手里的大概率就是她那条。

既然不是她送出去的,那只可能是有人以她的名义把围巾送给了贺淮。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贺淮坚信那条围巾就是她亲手为他织的。

余妍一怔,许清端又说:“你不用说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织围巾。当然,你也可以否认,我会向贺淮求证。”

“对,是我送过去的,”余妍咬着牙,直接承认,“可你不也本就是要送给贺学长的,我只是帮忙提前送过去而已。”

许清端皱眉:“余妍,你这叫多管闲事,不是帮忙。”

余妍咬了咬唇,破罐子破摔:“你以为我想?可是你既然都打算送出去了,又为什么要犹犹豫豫?”

“我犹豫……”许清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既然互相喜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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