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顺着床褥晕开,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

应辞不知,温庭为何要这样做。

温庭收回手,随意的擦拭了一下手中血迹。看着应辞一双震惊又略带迷茫的星眸,总算开了口:“若想安稳度日,可知该怎么做?”语气淡淡,却又隐隐带着警告。

然而,在丞相府安身立命,这件事,对应辞的好处明显大过温庭,应辞心情复杂,一时理不出头绪,只是怔怔地点了头。

看到应辞的动作,温庭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后下了床。

虽然不知温庭为何,但应辞心中已生出了几分感激,看到温庭手上还隐隐渗着血,忘记了身上还穿着款式特别的亵衣,忙跟着下了床,赤足快走了两步,扯住了温庭的袖子。

“大人,我给你包扎一下。”一双眸子难得不再惶恐,带上了几分恳切。

温庭眉头轻轻一挑:“不必。”说完,抽回了袖子。

应辞怔在原地,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略重了些,“太过明显。”温庭又说道,那双不知所措的眸子这才恢复了神采。

是了,若是大人伤着手从她的房里出去,难免引人怀疑。

温庭瞧着眼前之人,巴掌大的花面此时放松了下来,没有了昨日的慌乱,多了几分沉静,清丽秀雅,眼尾微挑,眸光流转,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脖颈修长,锁骨精致,温庭的目光停留在那光洁白皙的皮肤之上。

温庭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应辞不自然地偏过头,犹豫着要不要回到床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响起了念珠的声音:“大人,该更衣上朝了。”

应辞心中一松,想着温庭终于该离开,温庭却突然朝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颌,缓缓抬起,随后修长的手指顺着下颌滑至脖颈,逐渐用力,应辞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起几道红色指印。

应辞不自然的战栗。

但温庭却像是毫无察觉,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露在外面的肩膀之上亦留下几道青紫痕迹,才收回手背于身后,声音冷润:“进。”

先是念珠推门而入,看到房内情形,惊讶一闪而过,很快便神色如常,大人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们随意揣测。檀木紧随其后,一抬眼便看到冰肌玉骨的应辞和脖颈之上的青紫,一瞬间的错愕之后,眸光暗了下来。

念珠手里举着红木托盘,托盘里是属于丞相的紫色一品朝服,花纹繁复,金丝暗嵌,矜贵异常,即便是对于百官之首的丞相,也有些过分贵重。

应辞眼眸垂了垂,她还是低估了温庭的荣宠之盛,但温庭越是得宠,应家之事也越有转机,她没有找错人,应辞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

念珠在温庭身侧停下,正要将托盘放于八仙桌上,应辞抬手放在了托盘边缘,朝着念珠温柔一笑:“念珠姑娘,我来服侍大人更衣吧。”

念珠不由得又晃了神,刚想说大人从不让人服侍,却听到檀木突然出声:“这等事情怎么敢劳烦姑娘,还是交于奴婢吧。”

说着,便想提起托盘里的紫色朝服。

念珠狐疑的看了一眼檀木,这位应姑娘不知道,檀木又不是不知道,突然如此,不怕大人怪罪吗,心中想着,便下意识地向一旁偏了偏,出声提醒:“檀木。”

檀木伸出的手落了空,念珠本以为檀木一时忘了规矩,才差点做了逾矩之事,哪知檀木的手还是追着托盘,提起了朝服。

应辞不自然地收回手,或许温庭有什么癖好,比如只习惯自己的丫头服侍,是她欠考虑了,太急功近利也许会让温庭生了厌,终是得不偿失,于是便不再强求。

温庭瞥了一眼即将上前的檀木,吩咐道:“檀木,去给应姑娘取双新鞋来。”

听到温庭的声音,应辞才想起来,昨夜她落入池中,一双绣鞋早已不见,方才心急之下赤足下了床,但地上是松软的金地如意纹丝毯,一时便忘了自己还是赤足。

檀木听后,手中动作一僵,眼神闪了闪,看了应辞一眼,终是放下了朝服,福身行礼:“是,大人。”

应辞不明所以,总觉得檀木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只当是檀木不放心,于是便朝檀木一笑:“多谢檀木姑娘了。”

檀木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随后转身离开。

念珠看到底没有出了差错,于是便放下托盘,朝温庭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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