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孔上台时,鲁国臣民惫懒,纲纪涣散。修盟书以束大臣,实乃善政。”

“大臣们不反对,他们的儿子却出来反对,可知大臣们自知理亏,所以只好指使他们的儿子闹事。”

“大臣们的儿子出来反对,子孔命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要诛杀他们。这就是惩罚过当了。”

说到这,高岱又引用《左传》中的典故来回答刘基的疑问:

“昭公二十年,子产与孔子论证宽猛。”

“孔子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

“子孔想要通过变革使鲁国强大,却一味用猛不用宽,所以最后失败了。”

言毕,众人皆拍手叫好。

刘基也拱手道:“谢先生解惑!”

高岱摇头:“公子客气了,公子将来在学问上若有疑问,着人邀岱登门即可。”

高岱这就是在明示了。

刘基大喜:“基在此谢过先生!先生请!”

旋即以茶代酒,敬高岱一杯。

当晚宾主尽欢,宴席结束后,朱温本要让刘基留宿。但是刘基执意要回驿馆,声称有公务在身,不可玩忽职守。

于是朱温让朱桓互送刘基回驿馆。

路上,刘基问朱桓:“朱桓,你觉得白虎贼如何?”

朱桓嗤笑一声道:“不过仗着人多,盘踞山林间做草寇罢了。公子若给朱桓两千兵马,待操练一月,白虎贼可除也!”

刘基心里有了个底,但一个月时间有些太长了。

袁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南下,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明天。

纵使刘繇得了周昕的帮助,同时历史上刘繇也在袁术第一波攻势中坚挺不倒,但也说不准有没有变数。

刘基又对朱桓说:“朱桓,若我给你兵马四千,你能否在五日内击破白虎贼?”

朱桓听了直摇头:“公子,兵在精不在多。新兵未经操练,和常人无疑。纵使新兵都是良家子,不通战阵配合的话,和土匪厮杀也占不到便宜。”

朱桓所说的“良家子”,指的是世家豪族出生的部曲。

世家豪族为了捍卫宗族利益,会将族内子弟组织起来训练,相比寻常百姓要强很多。

刘基忻然:“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朱桓明日你就带着部曲去城外军营驻扎操练。”

朱桓:“诺!”

二人刚说完,突然街角传来骚动,似乎有人在打斗!

朱桓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五个朱氏子弟前去查探。

不一会儿,一人来回报:“公子,大人!有黑衣人在和官兵打斗!”

朱桓看向刘基,刘基道:“走,一起去支援官兵!”

众人于是朝打斗处移动。

街角,十多个黑衣人正和五六个官兵在打斗。

官兵们貌似对黑衣人们发起了偷袭,因为有三个黑衣人受了重伤,躺在地上。

朱桓领着十多个朱氏子弟加入战斗,朱桓手持长剑毫无惧色,顷刻间就刺伤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们见事不可为,其首领说了声“撤!”,然后便丢下三个受了重伤的同伙跑了。

朱桓等人没有冒然追击,因为没有必要,三个被丢下的黑衣人铁定要做俘虏了。

和黑衣人打斗的官兵们过来参见刘基。

穿着赤红色军衫的官兵头子对刘基行礼:“公子!我们是许都的手下,受许都所托暗中保护公子!我是李林,在许都手下做的什长。”

刘基反应过来,原来是许昭的手下。

刘基说:“李什长,你们为何和这些黑衣人打起来?”

李林道:“公子,我们受许都所托,从军营一路暗中护卫你到驿馆,又跟着你到朱氏大宅,后来你赴宴后,我们便在外面蹲守。”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行踪可疑的人从朱氏大宅侧门出去。”

“我派兄弟一路尾随,见他进了荷花巷。之后从荷花巷里出来了十多个黑衣人,他们在回驿馆的路上埋伏,我们便知道他们要对公子行不轨之事了!”

刘基听完,额头吓出冷汗,但他还是镇定地说:“多谢诸位弟兄相救!”

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银锞子,拿给李林:“李什长,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李林眼睛一亮,憨笑道:“多谢公子赏赐!”然后将银锞子揣进怀里。

刘基又说:“李什长,你们可知道贼人来路?”

李林看了言受伤的黑衣人,对刘基说:“我立刻让弟兄们审问!”

几个官兵开始对黑衣人现场审问,谁知道这些黑衣人们竟然存了死志,任李林他们如何审问,也问不出半点消息。

但其实不用他们说,刘基也猜到是谁指使他们干的了。

刘基来到三个黑衣人跟前,看着他们被李林等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莫名地笑出声。

“呵,不用你们说,我也猜到谁是你们的主子了。”

“是许贡吧!”

三个黑衣人的素养显然没有达到后世军事间谍的程度。

其中一人看了刘基一眼,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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