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年面前是厚厚一摞的文件,往常都是周珩分类好再给他的,像一些数额比较小的策划案,甚至都不用他过目。
而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得让他自己弄。
周珩这两天竟然都是在帮着带孩子?
陆景承需要人带吗?
还有江挽星最后那句话,所以说,这几天他们经常被误会成一家三口?
这时候,他收到陆老爷子发来的一张图片。
照片上,江挽星没有像以前那样浓妆艳抹,是很清透的淡妆,她五官明艳,带着笑意时,更加动人。
周珩站在照片的角落,抱着陆景承。
陆书年莫名的就有些不爽了,还真像一家三口。
他对江挽星没有感觉,甚至有些厌恶,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头顶变绿。
然而,正当他皱着眉要把周珩喊回来时,收到了老爷子电话。
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你还是忙到每天都住公司?我给小景打电话了,他说你没回过家。”
他已经快六十了,但身体强健,甚至还有意开展国外市场。
陆书年想起这几天住公司的原因,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
哪知陆老爷子还在继续:“书年,陆氏已经很不错了,你不用工作这么辛苦,有时间回去多陪陪挽星和小景,哎也是我这几年太忙,没能照顾到小景,才知道这几年家里的佣人都敢欺负他。”
陆老爷子回想起刚才电话中孙子委委屈屈的声音,说家里的佣人都不管他,直接当他不存在,甚至给他吃变质的食物,还好江挽星辞退了那个坏管家。
他知道,自己这孙子和儿子不怎么熟,喊“爸爸”都很生疏。
但是孙子一口一个“妈妈”,也不像以前那样话少,可算是瞧见了一些孩子的活泼。
江挽星功不可没。
陆老爷子道:“江家是江家,挽星是挽星,你也别对人家小姑娘太苛刻,连小景都看不下去,说你抠门。”
陆书年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陆老爷子也习惯了儿子话少,继续道:“我知道你和你妈心里头一直过不去那个坎,可小景是霜霜唯一的孩子,她在天上看着自己儿子遭罪,心里得多难受?咱家的生意也不是缺了你就不能运转,要是有空便回去多陪陪小景和挽星,或者你发展国外的项目,我回来照顾小景。”
陆书年沉默良久,老爷子又问了两句之后,他才说:“我会照顾好小景,这两天也抽空回家。”
老爷子乐呵呵的说:“好啊,对了,挽星还给我发了一些视频,别说,小周还真是有耐心,小景开学之前就让他帮忙陪着小景吧,我看他们相处的也挺不错的。”
陆老爷子根本不给他反驳的理由,直接将这事儿拍板定下。
毕竟,他没想到陆景承在陆家的处境会这么困难,这孩子从不提要求,唯一一个要求,想要周珩继续陪着他,他也知道周珩是儿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可他没办法拒绝孙子。
倒是陆书年,他挂掉电话后,翻出了手机里的相册。
照片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父母和他,还有姐姐陆霜。
姐弟俩关系很好,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姐姐大学毕业后和同学一起去旅游,她和室友一起走失,三年都没有消息。
陆家动用所有的关系,才得知,是人贩子将两人拐走,卖进了山区。
另一个姑娘还活着,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陆氏集团的律师团废了一番功夫才打官司让她能顺利离婚,那两个孩子,她没有要,在回去的飞机上哭得停不下来。
而陆霜,则是因为难产而死,那家人舍不得找医生,失血过多而死。
那时候,陆景承还不到一岁。
陆书年一直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陆景承,他姐姐或许能撑到陆家将人救出来。
他更不能接受,陆景承的生父,是那个强迫了自己姐姐的人。
在他这儿,买卖同罪,却因为法律不追求人口贩卖中买家的行为,他只能用别的方法,将人送进监狱。
在陆氏的律师团运作之下,也只判了六年。
可明明强.奸罪、非法拘禁罪和故意伤害罪,就够他蹲几十年的监狱。
也因此,陆书年这么多年,都尽量避开与陆景承见面,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有虐待陆景承的倾向,他也不会人接过来。
可今天,老爷子的一番话像是点醒了他。
陆景承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
哪怕这孩子的出生不被期待,可血脉相连。
陆书年轻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秘书说:“六点半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今晚和刘总的饭局也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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