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汤馆。
说来说去,陈天拗不过,他也不想太矫情,磨磨叽叽地让蓝羽小看了自己,面子还是要的,一咬牙一跺脚也就跟着来了。
这碗加血加脑的羊汤总是让陈天想起那个案发现场,看着这一碗的羊心羊肺羊肚子羊胃,外加羊血和一块儿白花花的大脑子,他现在是张不开嘴也迈不开腿。
眼瞅着他勉强的样子,蓝羽叫了服务员给他加了一个烧饼,多少能压一压,她担心陈天想着想着就真的没出息的吐了。
“我这是在锻炼你,你一个当法医的,总是要过这一关的”蓝羽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吃着羊脑。
……
“师父,”陈天突然开口。
“嗯?”蓝羽低着头吃得正香。
“你早就发现那块儿脑浆子了,对么?”陈天眼睛紧紧地盯着蓝羽。
“不是你发现的吗?”蓝羽吃饭的节奏被打乱,顿在了那里,但并没有抬头。
蓝羽的反应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陈天咬了一大口烧饼,接着说:“可师父你一点儿都不意外啊,在没有找到受害人的时候,在案发现场找到人脑,连一点儿惊讶都没有,师父,你太淡定了。”
这不符合常理。
“现场你都看过了,你觉得罪犯的动机是什么?”蓝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天的问题,而是甩回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是情杀或者是仇杀,一般不会留仇人的孩子,明摆着不是”
蓝羽挑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血太多了……就像故意放血!常人死后,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停止流血。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先放血后用钝器敲头,二就是一边放血一边敲头。如果目的是杀人,那敲头就很多余……除非犯罪者的目的不是让她死,或者说不是让她简单的死。”陈天冷静分析着,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蓝羽。
“再加上那条吊在房顶的红丝绸,明明在那里显得异常诡异,乍一看想不到有什么用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陈天眼睛里闪着光,突然问道:“师父,这……像不像某种仪式?!”
蓝羽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天,眼前这个男人,平日里不着边际吊儿郎当的,现在分析起案子来倒是有条有理,还真是两幅面孔。
陈天接着说:“基督教徒吃饭前会祷告,犹太人孩子出生后要洗礼。在我们看来,没有什么意义的,但对凶手而言,也许却意义非凡呢?”
陈天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条思路能想通,如果说逻辑上想不通的,那就只能用直觉思维来假设了。
蓝羽把碎发抿到了耳后,眉头微微皱起:“陈天,你好像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尸体呢?拖动的尸体的血液痕迹也只有一条,也就是说尸体从沙发被移动到了丝绸那边,然后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的消失了?”
“美女师父,你听说过玛雅人的血祭么?”陈天放下手中的烧饼,有点儿噎得慌,喝了口羊汤往下顺了顺。
“人祭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最古老的是玛雅人的血祭。他们会把心脏的血液涂在神灵偶像上。后来很多地方供奉神灵也用这种方式表达虔诚。”
蓝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势了,在你来我们这里之前,远郊的陈家村和刘家村已经发生两起类似案件了。同样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屋内大面积被血色覆盖,一根诡异的红色绸缎,外加……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说到后面,蓝羽有点说不下去了,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这是一种陈天看不懂的情绪,至少现在他是一头雾水。
别看他师父是个女人,各种现场见过不少,胆量也绝非寻常男人能比的。
这让陈天更加确定,这个案件一定不简单,甚至在某一时刻他觉得,师父在隐瞒着什么。
一切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像这种没有情感纠纷和人物关系的案子,变成悬案的可能性很高,毕竟找到突破口太难了。
蓝羽站起身,把车钥匙往陈天怀里一扔:“行了别想了,等化验出来上交就行了,这本就不是我们法医该做的,其他的交给金队他们。”
“您这是把我当保镖司机了还是当马仔了?……嘿,要不我勉为其难给你当老公得了,省得晚上没人给你开车”陈天摇着手里钥匙,撇嘴一笑,视线扫过蓝羽坚挺如扣碗状的酥胸和盈盈一握的腰身,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了涟漪。
“下次喝羊汤记得加个羊脸。”说完,蓝羽抖了抖外套得意地扬长而去。
“羊……脸?!”。
望着蓝羽的身影,陈天嘴角上扬,忽然,眼皮上感到了一点湿润,他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着零星的雨点。
……
案件发生在远郊村庄,到市中心距离不远,可还是需要通过一个高速收费口。
外面的雨比刚才大了一点,陈天开着车,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瞄一眼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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